程序猿生存指南-60 一晌貪歡


一晌貪歡
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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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來,街邊燒烤店的生意日漸紅火。光着膀子吃烤串喝扎啤的人多了起來。整座城喧鬧與燥熱齊飛。cdn

臨近午夜,出了地鐵,我便拉着華妹在霓虹中閒庭信步。午夜壓馬路對於交流感情大有助益,言語中盡是親暱的味道。我同華妹又是老相識,可供攀談的話題不算少。blog

今夜既無月亮也無繁星,惟有熱風如浪,席捲全城。在路過一家便利店時,我以請華妹吃雪糕爲由,進店偷偷買了盒小杜塞進兜裏,以備不時之需。get

漫步幾個街區後,彼此都有些睏乏,便展轉回到了住所。佇立樓梯間,我掏出鑰匙轉動門鎖。聯想到待會兒屋內即將呈現孤男寡女之態勢,心跳便不禁自主地加速了起來。it

屋內傳來蓋倫陣陣喵喵聲,我這才意識到早晨出門太過着急,竟忘了給它投食。推開屋門,蓋倫正昂頭凝視着我,搖尾乞憐。我蹲下身子,將它攬入懷中。它用爪子撕扯個人T恤,想必是在抗議個人疏忽。io

惹主子不高興了,我趕忙拿出魚罐頭請罪。主子頓時興奮不已,大快朵頤。class

華妹將手中半瓶礦泉水倒在了蓋倫的水盆中,反覆撫摸着它的頭,靜靜地看着它享用美食。待蓋倫吃得心滿意足,露出一副慵懶神態後,華妹便抱着它坐到了沙發上,同它喃喃私語,母愛氾濫。lazyload

蓋倫微閉雙眼,享受着來自華妹的按摩服務,着實讓人羨慕。im

屋裏瀰漫着一股貓屎的臭味,我打開窗戶透氣。然後掩住口鼻,前去清掃蓋倫的別墅。通過書櫃處時,特地駐足觀察了一番。確如李向陽所說,書櫃頂層還真有一個棕色的鞋盒。不過盒子何時被放置於此,盒中又裝有何物,我不能肯定。

羞恥與邪惡在心裏深處互相拉扯,好在最終羞恥打敗了邪惡。我選擇忽視那裝滿春意的鞋盒。可對於秀色可餐的華妹,我並不打算矜持。雙眸沒法抗拒那曼妙的背影。雙手揚起又垂下,真想來個餓狼撲食.......

終於把蓋倫的別墅清掃完畢,我踩着小碎步展轉來到沙發處,然後一屁股坐在了華妹的身旁。華妹擡頭瞅了我一眼,我趕緊收斂那滿臉盪漾的春意,轉而拿起茶几上的電視遙控器,摁下電源鍵:「清華,看電視嗎?」

「這都快一點了,不許備睡覺嗎?」華妹再次扭頭看向我,一臉倦意。

「明個兒又不上班,咱一塊兒看個恐怖片怎麼樣?」我精神頭十足。

「你肯定?」忽地,華妹把蓋倫放到沙發一側,然後盤起腿,緊盯着我看,睏意從她的臉上逃走,取而代之的是狡黠。

我忽地心虛了起來。其實我並沒看過幾部恐怖片,待會兒萬一再把本身嚇得屁股尿流,豈不尷尬。

「肯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男人不能說本身不行,我只好硬着頭皮連連點頭。

「我雖不是學醫的,但也上過幾節解剖課。因此......請姑娘看恐怖片,上個世紀就被人玩剩下的招數可能不會對我有做用哦。」華妹露出壞笑。

「我去,你夠狠。」我伸出大拇指,一臉苦笑。

自古深情留不住,惟有套路得人心。現在套路被人識破,只好實行B方案。我起身離開沙發,耷拉着腦殼,慢悠悠地走至門口。先是將防盜門反鎖,然後一氣呵成,關掉了屋內全部的燈。

「哎,你怎麼把燈都關了。」華妹喊了一嗓子。

當下,周遭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從窗戶灑進來。沙發上有三個生物: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和一隻作了絕育的公貓。

貓兒本來安靜地蜷縮在沙發一隅,只是沙發忽然晃動,讓它失去了安全感。它便跳躍到地板上,蜷縮成一團,於漆黑中注視着沙發上的一舉一動。

「我們去臥室吧,總感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咱們。」華妹小聲在我耳邊說道。

「李向陽今晚不會回來。」我溫柔以對。

「我是說蓋倫。」

「啊?蓋倫?」

「蓋倫兩歲多了,對應到人類的年紀,差很少也得24,5了。」華妹解釋說。

「我們平時看動物世界,人家蓋倫就不能看看人類世界嗎?」我擋住華妹的視線,讓她專一看我,不要看貓。

「不行。」

華妹掙脫開我,整理衣衫跑進了臥室。她雖進了臥室,但房門還留着。暗示已然成明示,我三步並做兩步,飛奔進屋,然後反鎖房門,跳至牀上。別怪我猴急,這一刻我等了快十年。

當夜,蓋倫在屋外撓了許久的門。自從搬進新家後,它歷來都是安睡於客廳。不知爲什麼,今夜它非要與我同室而眠。難道是在向華妹宣誓對於個人主權?

(172)

一晌貪歡。

第二天醒來,日上三竿。我扯開窗簾,陽光涌入狹小的屋中,灰塵在光線裏搖曳。美好的一天,美好的開始。

古銅色的書桌,壞了一個軲轆的行李箱,沒了門把手的衣櫃,公司的吉祥物公仔......熟悉的場景再次映入眼簾。周遭的一切大都習覺得常,並沒有新鮮感。惟一使人不太習慣的是牀上多了一位姑娘。

當下,姑娘正趴在牀上專心致志地玩手機。她穿戴整齊,甚至都化好了妝。

「醒了?你可真能睡。」華妹撇嘴,望了我一眼。

「昨晚我是否是喝多了?怎麼什麼事兒都記不起來了?」我裹緊毛巾被,一臉嬌羞。

「玩失憶?演電視劇呢?」華妹白了我一眼。

「嘿嘿,開個玩笑。」我嬉皮笑臉。

「從今天起,一切聽姐指揮。」華妹一副女王範。

「遵命,女王大人。」淪爲了別人的奴隸,我竟沒有一絲傷感,只求女王多多翻牌子。

「那趕忙起牀,待會兒去商場轉轉。」華妹跑去客廳把衣服給我扔了進來。

「對,對,去給你買幾件衣服帶回家。」我連連拍打腦門。

「不是給我買,是給你買,我以爲你得換個穿衣風格。」華妹摸着下巴,如有所思。

「啊?我這風格挺好呀。」

「聽個人,不會害你。」

華妹一聲令下,我不敢不從,便帶着她先去了西單,然後又轉了王府井。

平時對於吃穿,我並沒有太多講究,怎麼舒服怎麼來。可華妹執意要改造我,給我挑選了許多當季衣服。個人穿衣風格由小清新變成了潮流範。

其實,她挑選的一些衣服我並不都是真心喜歡。可爲了讓她開心,我也只能假意歡喜。爲知己者死,爲悅己者容。

逛街途中,華妹相中了一條雪紡連衣裙,試穿後,只在我面前轉了一小圈,我便淪陷了,腦子便不受控制地回味昨夜的雪月風花。

夏天真的不太適合陪女人逛街,胴體若隱若現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神遊九天。若是僅僅是浮想本身的女朋友還能接受,關鍵是有時候我會不禁自主地望向他人女朋友。

華妹此番進京讓我倆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關係更進了一步的表現就是:她逐漸放下一些顧慮,開始同我交心。

我終於曉得任憑我再三遊說,她就是不願來帝都的苦衷。她媽在幾年前患了場大病,致使腿腳不方便,身邊離不開人。她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同她媽離了婚,眼下她跟她媽兩人相依爲命。我曾在高中一次家長會上見過華妹她爸。當時只以爲她爸個子很高,戴着金項鍊,頗有派頭,非富即貴。

華妹說若是我以爲她媽是個累贅,或者認爲單親家庭很差,我能夠跟她提分手。我立馬代表立場,她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此時對於她除了喜歡,還多了一份疼惜。

在幸福公寓時,老潘曾跟我討論過娶妻的原則。他說要麼媳婦本人頗有本事,要麼媳婦的家人頗有本事。反正就是:兩我的的結合應該是1+1>2。

老潘那1+1>2的理論很大程度是基於經濟層面的考量,而我更看重感情。我雖渴望擺脫現狀,卻從未期望經過娶妻來改變命運。何況我也並無攀高枝的資本,我頗有自知之明。

在華妹同我講述家中境況時,我腦殼裏迸發出了許多山盟海誓,末了只說了一句:「我會好好待你。」

華妹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一句:「希望吧。」

對待愛情,華妹是個悲觀者。我不知道她的悲觀來自何處,可能來自她父母那段不成功的婚姻,或許是她以往的感情經歷。而我是個理想主義者,我以爲兩我的只要是一條心,便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173)

週一,我同李向陽結伴去上班。李向陽這廝一路上一直盯着我脖子看。

「脖子被蚊子叮了?」李向陽壞笑道。

「沒有啊。」我丈二和尚。

「你脖子上那些紅印兒,難不成是草莓?」李向陽兩眼放光,如發現新大陸通常。

「我擦,不會吧。」我拿出手機對着脖子拍了張照片,仔細看了看,卻並未發現什麼紅印兒。

「逗你玩呢,週末整個房子都給你用了,哥們夠意思吧,玩得High不High?」

李向陽這廝很難正經起來,開口三句話不離那點兒事,總喜歡討論下三路。原來跟老潘作室友,老潘那廝雖然說愛看片,但他嘴不碎,講話很注意形象。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我開始懷念起老潘來。不知這廝現在創業成果如何,已經有些日子沒同他聯絡了。

「High你妹啊。」我不想跟李向陽討論週末High不High這個問題,即使我真的很High。

「滾,別說我妹。」李向陽是個護妹狂魔,他妹當下正在美國讀研究生,我只聞過其聲未見過其人。

「早上聽新聞說,宣武那邊有一片棚戶區着火了,是否是你家?」我準備在李向陽身上找點樂子。

「丫兒不能盼我點兒好嗎?」李向陽扳起臭臉,忽地又流露出抑制不住地喜悅,「是咱們家那片兒,不過不是我家。」

「瞧你這幸災樂禍的勁兒,不是你家也用不着這麼開心吧?」我鄙夷道。

「你可別說,昨晚那把火還真燒對了,咱們家那片棚戶區今年拆遷有望。」

「我操,只聽過及時雨,還有及時火這一說?」

前些日子,李向陽還在我耳邊唸叨老房拆遷無望,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湊夠買新房的錢。誰能想到一晚上之間,一把大火竟給了他一條生路。大火上了新聞,區政府準備花大價錢改造有安全隱患的棚戶區。

「拆遷時間點還沒個準信兒,但願院兒裏那些老傢伙們能消停點,別整幺蛾子。」事兒尚未板上釘釘,李向陽那欣喜之情尚有所收斂。

我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家中老宅與縣城的距離,按照縣城每一年往外圍拓展一里地的速度,拆到咱們家還最快也要20年。這輩子靠拆遷暴富應該是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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