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猿生存指南-53 春日涼亭

春日涼亭

（156）

黃昏時分，從歡樂谷遊玩結束，坐地鐵返程，在西直門換乘時，我隨口說了句郵大就在附近。華妹忽然來了參觀我母校的興致，強烈要求去郵大轉一轉。

春末，北京城的柳絮氾濫成災。植被覆蓋率較高的校園是重災區。漫步在熟悉的校園裏，我一直都是掩鼻低頭前行。

我很怕遇到熟人，一方面擔心如果碰見如李向陽那般對華妹上下打量、前觀後摩的衣冠禽獸，我怕華妹會感到不舒服。更擔心萬一再碰到個沒眼色的老同窗，聊起來天來，他再把我跟李虹的事兒給抖摟出來。大學期間，我結交了許多這樣的豬隊友，我可不想給本身挖坑。

郵大的校園很小，小到你站在校園中央環顧四周，能看到東西南北四個大門。我帶領華妹前後參觀了教學樓，公寓樓，食堂，操場。

閒逛期間，我向華妹着重介紹了郵大情侶的彙集地---時光廣場小樹林。往往盛夏時分，夜幕降臨以後，此地幾乎每天是春色滿園關不住。她坐在他的懷中，他潛入她的衣中，根本就無論行人口水直流。有限的長椅有着無限的人在競爭。

實不相瞞，學生時代，我與李虹也曾屢次光顧那片充滿情趣的小樹林。可能也有幸成爲過別人眼裏的春色一景。

到了晚飯點，學生從宿舍樓，教學樓裏魚貫而出，爭先恐後地跑向食堂。忽地，我生出一種預感，以爲李冀那廝就在人羣之中，而且正向我走來。爲了不與這廝撞見，我跟華妹提議道：「隔壁就是郵大後花園-師大，我們去那裏轉轉吧。」

「哇塞，大家還有後花園呢？師大的女生特多吧？大學時你就沒在師大找個女友？」華妹衝我壞笑道。

「量多不表明質優呀。」我搖頭如撥浪鼓，努力擺出一副吃齋唸佛，不近女色的樣子。

從郵大東門出去，穿過一條馬路就進入了師大西門。置身於師大校園之中，就彷彿置身於女兒國通常，甚至還能看到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郎。

我光顧師大的次數並很少，僅有的幾回是陪李冀去幫師大妹子們搬家。當時，李冀跟他女友仍是異地戀。平時無人約束管教，他過得非常自由瀟灑。他熱衷於參加戶外活動，並以此結交了衆多異性朋友，其中以師大的姑娘最多。可謂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女朋友于一年前考研來了郵大，他這纔有所收斂。有時候你越不想見到某人，某人就越是在你眼前晃悠。我在郵大成功避開了李冀，卻在師大撞見了他。

他揹着羽毛球拍在師大主幹路上閒庭信步，旁邊還跟着兩個妹子，三人是有說有笑。妹子都很面熟，但就是記不起來姓甚名誰。惟一能肯定的是二人均不是李冀的正牌女朋友。瞧三人這副裝扮，應該是剛一塊兒打完球。

李冀與我四目相對，甚是驚訝。他頭顱微轉，目光如炬，盯着華妹是一頓觀望。狹路相逢，躲是躲不掉了，我惟有笑臉相迎，只願這個大嘴巴待會兒別口無遮攔。

彼此寒暄，李冀打量着華妹，兩隻大眼珠子巴不得從瓶底厚的眼鏡片裏跳出來。固然必須得認可，當初我第一次見他女友時也是這副德行。倒不是他女友多麼美若天仙，只是幾乎每一個人對於周圍熟人的伴侶都保持着自然的好奇心。

「大家還沒吃飯吧？走，哥請大家去吃樓上樓。」一貫一毛不拔的李冀忽然大方起來。樓上樓是郵大一個性價比很高的川菜館。大學時，咱們宿舍四我的隔三差五就去那裏胡吃海喝一頓。

我看了眼華妹，她彷佛有些不情願。畢竟眼前的幾我的除去我以外，她都不曾謀面過，更沒共同的話題可聊。

「改日吧，我這還有點事兒。」我辭讓道。

「改什麼日呀，擇日不如撞日。」李冀非拉着我，不願讓我走，側身盯着華妹，「是吧，弟妹？」

華妹輕輕地拍了拍個人肩膀，笑盈盈道：「盛情難卻，那咱倆就去吧。」

「對呀，看弟妹多懂事，哪像你？我這又不是鴻門宴。你怕個球？」李冀就坡下驢。

（157）

樓上樓已經改頭換面，從新裝修了一番。格調上去了，菜品也變了，固然價格也水漲船高。

李冀那兩位球友並無跟來，中途找了個藉口走掉了。落座後，李冀連菜單都沒看，很嫺熟地點了幾道菜，想必是這裏的常客。

「咋不叫上你媳婦？」我提議道。

李冀搖了搖頭：「她跟她導師去海南參加學術研討會了，沒在學校。」

怪不得這廝敢明目張膽地約妹子出來打球，原來是媳婦沒在身邊。我挖苦道：「因此你趁機約了兩個師大妹子去打羽毛球？」

「咱們是正常的球友關係。大姚你可千萬別亂說，再讓弟妹誤解我是個渣男。」李冀白了我一眼。

「你就是渣男，無需誤解。」我義正嚴辭。

菜陸續上齊，就餐過程當中，華妹幾回稱讚菜好吃。李冀非得跟我喝酒，我推脫，他便以是男人就喝爲由頭激將我。我不得不順了他的心意。

他一邊同我喝酒，一邊扯咱們上學時候的趣事，把華妹逗得是鬨堂大笑。不得不佩服李冀，這廝能結交數十位異性朋友，不是沒有原因。只是有好幾回，這廝差點把我追李虹的事兒給抖落出來，驚得我是一身冷汗，好在我都圓了回去。

飯菜可口，酒水充足，咱們吃得非常盡興。宴席終有散，李冀送我與華妹出郵大校門。月上柳梢頭，北京的夜生活這纔剛開始，若是此刻就打道回府，難免有些早。我思量着再去哪裏轉轉。

郵大西門外有一個全天開放的免費露天公園，名曰元大都遺址。幾百年前那裏是城牆堡壘，現現在城牆坍塌，風化成了老年人的跳舞場所，小情侶們的幽會之地。

公園內有個小土坡，土坡上有座亭子。夜坐亭中，能夠登高遠望。原先這公園我常來，所以輕車熟路。我領着華妹徑直奔向亭子。爬坡時，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是華妹一把將我拉住。

華妹藉機取笑我：「喝這麼點酒就醉啦？」

其實她不知道我雖不喜喝酒，但酒量卻不錯。酒壯慫人膽，我趁勢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放。萬幸她沒掙脫，不然那就尷尬了。

上坡前，我心中不住地祈禱坡頂千萬別被哪一個流浪漢或小夫妻所佔據。老天憐愛，登頂後，亭中空無一人。我撣了撣水泥臺上的塵土，與華妹並排坐在亭前的臺階上。

月光放肆地溫柔。大地的寒氣從屁股進入，然後直衝大腦，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有點冷吧？那我們回吧。」華妹一邊掃視着黑漆漆的周遭，一邊提議說。

我搖了搖頭，依舊握着她的手不願鬆開。四下無人，觀望華妹的側顏，肚腹以內的酒精在不停地對我呼喊：「come on baby，don't be shy。」

因而，我鼓足勇氣，順勢將華妹攬入懷中。當下，霓虹閃爍，汽車轟隆。任何喧鬧繁華都與我無關，只感受心臟在極速地跳動。

我微閉雙眼，頭靠近華妹的臉，然後將腹內的酒氣與華妹口中淡淡的菸草味相融合。先前從未以爲菸草味如此沁人心脾。丹田瞬間盡是真氣在搖曳，以致於某些器官異常活躍，我控制不能。

我不敢睜開眼，怕美好會中斷。在我比如今更年輕的時候，曾屢次暢想過與華妹演繹今日之情形。然而天不遂人願，彼此天涯各方，無了音訊。好在現在咱們終於相擁，也還都算年輕。

今日邁出這一小步，感情路上算是前進了一大步。

點擊進入下一章閱讀

點擊從第一章開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