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猿生存指南-51 杭城相會

杭城相會

(152)

演唱會門票終於到手，我沒敢太過招搖，生怕李向陽那廝得知我吃獨食後，將我掃地出門。若不是形勢所迫，我確定很大方地將票送給他。

可當下，我比他更須要這個獻殷勤的機會。若是把談戀愛比做打棒球，他都全壘打了，我還在一壘徘徊。

本覺得邀請華妹去杭州看演唱會須要花費很大力氣，卻沒成想她答應地非常痛快。果真周董的魅力足夠大，李向陽的計謀十分好。

距離演唱會開幕尚有一個多月。此後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參與了暑期實習生的面試，作完了潛龍二期的開發任務，出席了王旭的婚禮，順便給蓋倫作了絕育手術......

天天很充實，但仍以爲時間過得慢，度日如年。好在我所期待的日子終於如約而至。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同華妹從兩個地方乘坐同一列火車，前往杭州看演唱會。

咱們展轉來到演唱會現場，夜幕剛拉開一角。人們揮舞着熒光棒陸續進場，帥氣的安保小哥幾步一崗。華妹先前從未見過如此大陣仗，她只顧跟着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忙前忙後，僞裝本身輕車熟路。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現場看演唱會。爲了不露怯，提早作了許多功課。

老潘送的那兩張門票位置不是特別好，距離舞臺有些遠。幸好我早有準備，提早從網上買了兩隻望遠鏡。我從揹包裏拿出望遠鏡遞給華妹，華妹愣了半晌，那副蠢萌表情讓人心生愛憐。

千呼萬喚始出來。在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周董終於登臺表演，演唱會正式開幕。

華妹起初還保持着少女般矜持，舉手投足盡顯淑女範。她跟着節奏揮舞熒光棒，輕聲哼唱。慢慢地，隨着周遭氣氛漸漸高漲，她開始大聲跟唱，直到嗓子喊啞。

一首首經典曲目，萬人大合唱，場面蔚爲壯觀。見華妹如此開心，我非常欣慰。這趟杭州之行算是成功了一半，而成功的另外一半則掌握在了老潘手裏。

我偷偷給老潘發去微信，讓他按照計劃行事。老潘給我發來微信，說一切準備就緒。

筵席終有散，演唱會結束。我與華妹隨着人流擠出了體育館。演唱會真是求婚告白的好場所。路上盡是懷抱鮮花的姑娘，她們春光滿面，掛着幸福的笑靨。

老潘發來的微信定位，我四下找尋他，最終在體育館外一棵梧桐樹下找到了他，他正倚靠着一輛豐田車吸菸。瞧見我後，他猛嘬了幾口，然後把菸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

故友重逢，他迎上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老潘比上次見面消瘦了些許，多是最近忙着創業，四處奔波，勞累所致。

百忙之中，他還能爲個人事兒奔波，着實使人感動。我與老潘雖然時常拌嘴，情誼卻愈久彌深。

「這是個人校友兼前室友潘偉龍，江湖人送外號---混世渣男。」我介紹老潘給華妹認識。

「妹子，你可別聽他瞎扯淡，哥我但是這杭州城裏首屈一指的絕世好男人。」老潘上下打量着華妹，一副色眯眯的神情。

華妹面露微笑，連連點頭。

「大姚常常跟我提起你呢。」

老潘跟陌生姑娘歷來都是自來熟。我就特別欠缺他這種厚臉皮的優勢。面對不熟悉的異性，老是羞怯話少進而稍顯冷漠。

「啊？都說我什麼了？」華妹一臉錯愕。

「都是讚美你的話，你要聽嗎？反正我聽了直起雞皮疙瘩。」老潘抖動身子故意打了個寒戰。

他明顯是睜眼說瞎話，我通常跟他提起華妹，說的都是一些困擾個人煩心事，怎麼多是讚美之詞。

「又編排我。」我一腳往老潘的屁股上襲去。

老潘弓着身子躲開了個人佛山無影腳，轉身跑向豐田車，從車後座上拿出了一捧玫瑰花塞到了我手裏。

這段時間，我連續不斷地對華妹獻殷勤，她定然早已曉得個人一番情意。一個月前，她贊成與我共赴杭州，便表示她默許了我可能借機對她表白的行爲。

周圍的人愈來愈少，喧鬧越走越遠。時機終於到了，前面全部的鋪陳都是爲了這最後的臨門一腳。

一陣風襲來，華妹抿了抿進入嘴巴里的頭髮，咬起衣袖，直勾勾地盯着我，臉上平添了幾分羞澀。她彷佛已經看穿個人意圖，選擇以靜制動，等待個人表現。

我原本準備單膝跪地，但老潘候在一旁，實在是抹不開面兒。我咬緊牙關，索性把花直接塞到華妹懷裏，開始吐露真情。

「清華，喜歡你好久了……有些話，難以破口而出，卻經常搖曳心間，滌盪於五髒六腑，我儘可能不肉麻。 有一些人對於我而言一直是個謎，永遠介於陌生和熟悉這兩點那無盡的區間內，我不想去打破這平衡。但是某天，你如一道喜樂的光照進個人世界裏，我火燒眉毛地想走進你內心。貌似我之前全部的改邪歸正，全部的迷途知返，都是爲了碰見你而作的改觀。在那些種種不肯定的日子裏，如果別人八卦我喜歡你，那我最大的破綻就是，你望着世界的時候，我望着你，你望着個人時候，我望着地。如今以及漫長的之後只想討好你，也許不當心就一生。」我邊說邊在腦殼裏想詞兒。

爲了這段勞什子話，我左思右想很多天，多番修改，耗費了大量腦細胞。對着鏡子排練過若干次，詞兒早已背得倒背如流。不敢說能滾瓜爛熟但絕對能夠一鼓作氣，然而今日真正登臺表演卻緊張到磕巴。

華妹懷抱鮮花，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她沒有感動到眼含淚水，反卻是有些笑場。這跟我先前預想的不大同樣。這多是華妹收到過的、最笨拙的表白吧。

老潘站在一旁舉着手機錄像，不停地變換着姿式，一下子蹲着，一下子站着，一下子往左移，一下子向右挪，宛若婚慶公司的攝像大哥。

詞兒終於被我磕磕巴巴地講完了，我等待着華妹的反饋。她沉默少量，忽地一臉嚴肅地問了我一個問題：「那你喜歡我什麼呢？」

喜歡每每誕生於一瞬間，它是一種感受，很難具象。可能發源於回眸一笑，可能觸目於靚麗外套，也可能發端自香水味道......

對於華妹的這份別樣情愫究竟始於哪一刻，我很難說清楚。華妹究竟哪一點讓人魂牽夢繞，一時也很難言明。

不過，庸俗一點地說，在我喜歡華妹的衆多因素中，她的顏值佔比很大。可你要在表白時對姑娘說，我喜歡你是由於你長得美，大機率會悲劇。由於你們都知道再美的花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凋零。

美貌不可能一直延續下去，姑娘們是喜歡你讚賞她的美貌，卻更但願你愛得是她的靈魂。可男人們最初的衝動每每涉及不到靈魂層面的東西，僅僅是來自皮囊的誘惑。

心中所想並不是佳人願聞，我可不肯以悲劇收場，斷然不敢實話實說。

「everything。」我脫口而出，甚是篤定。

「我要是不答應今晚還能回家嗎？」華妹眸子渾圓，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華妹不按套路出牌，我更不會心慈手軟。

「不能。」我答地乾脆利落。

「那好吧。」華妹嘆了口氣。

「好吧」是個什麼意思？是表示贊成？仍是表達無奈？聽語氣像是在表達無奈，但觀神情卻又像是在表示贊成。

老潘忽然喊了一嗓子：「大姚，沒看到人家都點頭了，還不趕忙抱一個。」

可我並無看到華妹點頭呀。不過，管不了這麼多了，先抱了再說。與華妹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幾乎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極速膨脹，個別器官不受控制地凸起。

咱們僵硬地擁抱着，華妹的髮香縈繞鼻腔。我嚥了口唾沫，用以緩解躁動。微微扭動屁股，調整身體姿式，以避免暴露出一些有礙觀瞻的尷尬。

「再拍一個你倆接吻的近景，這視頻就完美了。」老潘給我發來助攻。

我目視着華妹，醞釀情緒。華妹側着臉強忍着沒笑出聲來。老潘則舉着手機，圍着我倆轉圈。他這一系列的騷操做讓華妹瞬間破了功，她掙脫開個人束縛，轉過身哈哈大笑起來。

老潘見狀中止了拍攝，走到我倆跟前，邊看錄像回放邊說：「哎，剛纔風有點大，大姚那段深情告別進來了好多雜音，情緒也有點不到位，要不咱從新來一遍吧。」

這老潘還真把本身當導演了。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他搖頭嘆氣道：「哎，完美主義害死人。」

還尼瑪完美主義？我看是作產品經理平時被人打的少，打的輕。

看來今天跟華妹這吻是接不成了，該死的老潘。

（153）

老潘誠邀我跟華妹再遊玩幾日，然而我倆並無在杭州作過多的停留，當夜便上了一輛北上的火車。

沒告白前，我同華妹還能肆無忌憚地談笑風生，告白後四目相對卻多了幾分羞澀。多是關係忽然由曖昧升級爲愛情，彼此還不太適應的緣故。

我毫不是一時莽撞就跟華妹攤了牌，至於華妹是否是一時衝動答應了個人告白，尚待探究。

列車駛出杭州城區，在無邊的黑夜裏繼續向北前行。華妹戴着耳機眯着眼聽歌，我則盯着手機看網絡小說。

我側頭問華妹：「咱們這算在一塊兒了嗎？」

華妹直勾勾地盯着我，反問道：「你以爲呢？」

我篤定道：「算。」

華妹笑道：「那以你說的爲準。」

我乘勝追擊：「跟我去北京玩兩天吧。」

華妹猶豫片刻，隨後坐直身子，微微點了下頭。我瞬間心花盛開，仰仗華妹能帶我逃出那無盡的空虛與寂寥。

夜已經深了，車箱的燈暗了下來，聊天聲，打牌聲也消失了。揚聲器裏傳來乘務員低沉的廣播聲音，提醒廣大乘客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以避免影響他人休息。

華妹有些睏倦，幾回歪頭打盹兒，我乾脆挪動身子讓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她沒有拒絕，還給我遞來了一隻耳機。

我把耳機戴上，一首《廣島之戀》瞬間撞擊耳膜。歌不是很應景，它講述的是一晚上情。我跟華妹怎麼多是一晚上情，應該是一輩子情。

《廣島之戀》唱罷，耳機中傳來了一首《One night in beijing》，深得我心。

火車，你快些走。

點擊進入下一章閱讀

點擊從第一章開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