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不撕？如何撕？跟誰撕？權力遊戲致勝手冊

本文爲原創文章，轉載請聯繫做者Gracia

上篇楓葉國觀感發布後，你們紛紛表示很喜歡。都說理論聯繫實際，我想結合真實感覺，寫個續篇，往前多走半步，介紹一本書，談談政治、權力與平常生活的關係。

做爲80頭出生之人，成長過程正好遇上中國經濟騰飛。父輩們被各種運動整怕了，一邊追憶着逝去的十年，一邊強壓心中傷痛，把曾經的革命熱情，迅速轉化爲前進動力。全部人頭也不回地轉向經濟建設，生活一每天越過越好，洗衣機、電視、冰箱、獨立衛生間、帶氣泡的飲料、變速自行車……明明昨天還在樓下，爲搶下第一排的觀影位，和鄰居小朋友打架，今天就在家看上了帶顏色的電視機。而我記憶深處寫有「美好」的標籤下方，永遠存有人生中喝到第一杯「冷飲」的味道，伴着《烏龍山剿匪記》裏土匪頭子「鑽山豹」與國民黨女特務「四丫頭」的對白。我至今仍搞不明白，爲何白糖水在冰箱放過以後，會帶上那樣動人的甜，我再也沒有喝過那樣好喝的水。

從陽光燦爛的80年代走過來，「政治」這個詞，總讓人感受異常遙遠。僅存的直觀記憶，不過是「烈士鮮血」染紅的領巾、聽了十幾年的「新聞聯播」片頭曲、年年如常的「一二·九」革命歌詠比賽。若是硬要找點什麼反面印象，莫過於灌輸式的文科教育。試題千篇一概，不過是某年發生了什麼事、主要參與者姓甚名啥、闡述某理論幾大原則、某事件幾大意義。生猛鮮活的歷史，並不存在於教課書中，更勿論真實。固然這些道理，要長大後才知道。父母師長權威之下，表達厭惡的最佳渠道，莫過於非暴力不合做。短時間記憶力比拼結束後，一切又都按原樣，還給照本宣科的先生。

但並不是全部東西，都能原封不動還回去。摻雜着真相的謊話，或許不等你生出尋根究底的好奇，就已隨風飄散，而年復一年宣傳教育，播撒下的情感記憶，永遠都會在那裏。學者周濂寫過一篇文章，《正直的生活有代價，不正直的生活代價更沉重》，裏面提到心理學家喬納森·海特發現：咱們大腦中存在相似於照相機曝光的機制，它會把你熟悉的詞彙和事物，自動標識爲好的、壞的、喜歡的或厭惡的。因而，只要談到舊社會，你會自動補上「萬惡」這個形容詞，談到國民黨，必定是「腐敗」的，談到農民起義，必定少不了「可歌可泣」，談到美國，除了「帝國主義」，還必然加上「邪惡」二字。這種深刻骨髓的情感反應，會在將來長遠的歲月裏，引導着理智的方向，是意識形態的最大勝利。

受教育與成長環境影響，我一直對將來懷有美好想象，認爲科學一定愈發昌明，生活必將勇往直前。經濟統領一切的時代，人們聽任着對數字的迷戀，如同盛宴上那句口號：更高、更快、更強。直到完全離開象牙塔，才略微發現紙面背後，另有個世界影影綽綽。不用特別洞察力，只要看看新聞，就會發現些奇怪的事情，例如：三公消費一年幾千個億，爲什麼不拿出其中一部分，實現全民醫療？經濟增加那麼快，爲何咱們要用將近20年時間，才實現教育經費佔GDP 4%的目標？周雲蓬的《中國孩子》，爲何會「讓領導先走」（出處請Google）？

相似爲何，我還存有不少，寫到此處，莫名其妙的恐懼和自我審查佔了上風，或許仍是不在這裏說的好。回問本身，看這些破新聞，除了把本身心情弄糟之外，對世界的理解可曾增進半分？

到楓葉國後，被突如其來的各類問題推着向前走。我一直認爲不管人種，人性自己的差距，並不會太大，那麼爲什麼「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度下，人性廣泛顯露出善意的一面。若是說人性的表現，與天然和社會環境密切相關，那麼天然和社會環境，又與什麼相關？若是說它們全都與制度密不可分，制度的善惡可謂影響巨大，當權者爲什麼不選擇多行善政？

藝術君小時候看過幾本此類書籍，多少了解些歷史沉鉤、宮鬥戲碼，政治上的素養和敏感度，比我高很多。我提出的那些問題，天然只有挨批的份兒：圖樣圖森破，政治歷來是你死我活，掌權者根本不會像你這樣想。

那麼，掌權者怎麼想？

這就說到我要推薦的書：《獨裁者手冊》。別被標題騙了，本書基本上就探討了一件事：小到一間公司，大到一個國家，權力背後的運行機制到底是什麼？若是你對政治和權力不熟悉，這本書必定會對你有幫助；若是你是藝術君那樣的歷史小達人，這本書也會爲你提供全新的思考框架。至於攻略君嘛，看完以後醍醐灌頂，比看100篇新聞有效果。

另外，雖然是從正經學術書修改而來，本書卻一點兒都不枯燥，甚至還很是有趣，先劇個透，列出書中試圖解答的一些問題：

• 爲什麼暴君能長久掌權？

• 爲什麼某些天然資源豐富的國度，人民會更加貧窮？

• 爲什麼股民輸個精光，失敗的CEO卻能高枕無憂？

• 爲什麼債務減免不能改善窮國人民的生活？經濟危機反而能讓窮國獲得發展機會？

• 爲什麼某些國家的嬰兒總喝不上健康的奶？

• 爲什麼某些獨裁國家，擁有使人印象深入的初等教育？

如下是攻略君整理出的部份內容，做爲一個不徹底版的讀書筆記，餘下的內容，請必定看原書，嚼別人嚼過的東西，沒啥意思。若是你不想看中文刪節版，推薦看英文原版《The Dictator's Handbook》。

理解政治遊戲的第一步——政治的三個維度

若是要理解權力如何運行，首先得明白一點：甭管是希特勒、奧巴馬，仍是馬雲，沒有哪一個高位掌權者能夠單槍匹馬獨自應戰。

明白了這點，再來看一個重要概念。對掌權者來講，政治情勢由三種人羣決定：名義選擇人集團、實際選擇人集團和致勝聯盟。這三者也能夠簡單概括爲：可相互替代者，有影響者及不可或缺者。

該概念貫穿全書，做者用了大量案例，證實不一樣國家、不一樣企業及組織裏，三種人羣的規模差別，如何決定政治裏發生的一切。由此得出結論：獨裁和民主背後的運行邏輯徹底同樣，區別僅在於核心支持集團——「致勝聯盟」的大小。

到底是努力提高社會福利？仍是養肥一小批特權人士？與掌權者我的良善毫無關係，而取決於掌權者須要保持多少人的忠誠——也就是致勝聯盟裏不可或缺者的人數。

從掌權者的角度看世界——美國小鎮選舉案例

想理解三種人羣對掌權者的意義，先來看看本書開篇的案例。加州洛杉磯附近，有一個西裔及拉丁裔構成的貧困小城——貝爾市。該市共有36600位居民，超過四分之一輩子活在貧困線如下。讓人震驚的是，貝爾市的市政經理，卻拿着高達78萬美金的年薪，大大超過洛杉磯市長的20萬美圓，比美國總統40萬美圓的年薪還高出將近一倍。

看到這裏，你必定很好奇，爲何這麼窮的城市，會給決策者高薪？2010年該醜聞暴露，但更使人震驚的是，他們的高薪居然合法。

想操縱這一切，難度並不大，當選議員須要的選票，比想象中少得多。2009年貝爾市有9400名登記選民，只有2285名（24.3%）的選民參加投票。選票排前兩名的議員能夠當選，第三名參選者得到了472票，也就是說，只要拿到473票就大功告成。這個票數僅爲登記選民的5%，比全市總人口1%多一點。

以貝爾市爲例，可相互替代者是那9400名登記選民，有影響者是2285名投票的選民，不可或缺者不超過473人。相應的，議員們只需爲這極小部分的市民效勞，就能夠高枕無憂。

統治歷來與善政無關，與留在權位上有關

不管哪一種政治體制，想收買致勝聯盟的忠誠，掌權者必須爲之提供足夠的報酬。重要區別依然在於，致勝聯盟羣體的大小，決定了掌權者提供報酬的方式，到底是把錢花在惠及每一個人的公共物品上？仍是花在只惠及少數人的私人物品上？

做者認爲：民主政府的根基，創建在數量龐大的不可或缺者和可相互替代者基礎上；獨裁政府的根基，僅創建在極少數不可或缺者的基礎上。

由此能夠推出，基於大型致勝聯盟進行統治的掌權者，沒法經過提供私人好處來維持權力，由於不可或缺之人的數量太大，經過私人回報的方式，錢會被極大攤薄，收買忠誠的代價太大。因此，依賴大型致勝聯盟的、較民主的政府，趨向於把錢花在能增進廣泛福利的公共政策上。

但當致勝聯盟很小，而且私人物品成爲維持權力的有效方法時，大部分人民的福利就靠邊站了。從這個角度看，獨裁政治是關於我的回報的爭奪戰，而民主政治則是關於好的政策理念的爭奪戰。

公共物品的底線，爲了更好的稅收服務

任何政權都須要錢，而人民最重要的功能就是繳稅。爲了讓勞動者有足夠的生產力，即使最自私的獨裁者，也必須提供必要的基礎設施、教育、醫療等公共福利，但這些政策的初衷，並非爲了改善大衆生活。

以教育爲例，某些小聯盟國家擁有使人印象深入的初等教育，好比100%的識字率。但真正考察掌權者對教育的興趣，有一個更好的衡量辦法，看頂尖大學的教育質量。掌權者但願工人具備基本勞動技能，但若是將那種教育質量延伸到高等教育中，則太過危險。而掌權者本身的孩子，則必須送去國外頂尖大學讀書。在小聯盟國家，每每還有一個現象，那就是重視數學和科學，而社會學和政治科學，則是民主國家的學科。

提供醫療保健的動機相似，對小聯盟國家的領導人來講，讓勞動力大軍保持活力是頭等大事，但把錢花在不能爲經濟作貢獻的嬰兒身上，則徹底是浪費。例如，聯合國曾爲伊拉克提供嬰幼兒配方奶粉，然而，本國嬰兒沒有享受到這些奶粉，它們被拿到中東各地市場上出售，成爲政權的收入。

總之，當聯盟較大，每一個人都能接受更高層次教育；當聯盟較小，只有基礎教育。而當聯盟較小，醫療保健只爲那些有生產能力的人提供；當聯盟較大，寶寶和老人不會被排除在醫保體系以外。聯盟較大，每一個人都能享用高質量飲用水；不然只有特權階級才能享用。

權力致使腐敗，腐敗致使權力

在小聯盟體制下，當權者應該努力作好兩件事，第一是壓迫人民，第二是對核心支持者提供豐厚回報。

若是聯盟很小，給少數人提供私人好處，算下來比給多數人提供公共物品要便宜。若是小聯盟是從很大的、可相互替代者候選池裏精選出來時，這麼作更加有道理，由於候選池裏的每一個人，都會渴望成爲致勝聯盟一員，從而得到各式各樣的私人利益。

大部分人認爲，想減小腐敗，必須增長立法，提升對腐敗行爲的懲罰程度。不幸的是，當一個體制是圍繞腐敗創建的，任何重要人物都已被污染。若是他們歷來未曾把手伸進錢箱，就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提升法律懲處力度，只是讓當權者多了一項懲戒他人的工具。

腐敗對於小聯盟領導者來講，是一種關鍵的政治工具。它幫助管理者解決了一個重要難題：如何將錢轉給支持者。它確保政權得到忠誠，又不用支付高額的薪水，它還保證檢察機關能將那些再也不忠誠的受惠者抓出來。真是一舉多得。

one more thing

政治學博大精深，《獨裁者手冊》也只是一家之言，但的確打造了一把理解權力問題的鑰匙，讓攻略君對不少問題產生了興趣，想要閱讀更多相關書籍。這篇文章只是開始，讀者中藏龍臥虎，但願你們留言推薦你看過的相似書籍，和攻略君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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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來自《權力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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