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猿生存指南-63 貪心姑娘


貪心姑娘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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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鳴笛進站,我從一座熱鬧的城展轉來到了另外一座熱鬧的城。走下火車,鄉音伴隨着熱風迎面撲來。先前,我曾屢次於此地啓程北上,卻從未在午夜時分迴歸它的懷抱。post

上弦月在樓角,雨棚,人羣中若隱若現。夜色朦朧,我分不清周圍的氤氳是霧霾仍是蒸汽。窄狹的出站口擠滿了歸鄉人。我左右挪移,費了些許氣力這才擠出車站。ui

已經是午夜,站前廣場卻熱鬧不減。掃視周遭,幾個出租車司機正光着膀子,揮舞着手臂招攬生意。我將目光鎖定在了一位面相稍顯友善的司機身上,加快腳步,欲向他奔去。spa

忽地,幾位中年大嬸迎上前來,擋住個人了去路。大嬸們胖瘦不一,形態萬千。酷暑難耐,有人手搖蒲扇,有人嘴含冰棒。3d

衆人七嘴八舌,稍顯聒噪,訴求卻出奇一致:均是詢問我是否有住宿的打算。幾人輪番競價,從150一宿一直喊到了80一晚。cdn

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兒要辦,遂連連擺手。大嬸們卻不依不饒,緊隨着個人步伐,不厭其煩地推銷自家旅店。有位大嬸甚至使出了對付男人的必殺技,不斷地向我暗示其店中有特殊服務,逼我就範。blog

午夜漫步火車站果然有着同白天不同的感覺。我無暇同大嬸們糾纏,只得皺起眉頭,擺出臭臉。討了沒趣,大嬸們頓做鳥獸散,將目光投向了新一批出站的旅客。get

廣場一隅有一口大掛鐘。當下秒針正飛速旋轉,分針已經逼近我先前預估時間的臨界點。時不我待,我便鼓起百米衝刺的勁頭兒,飛奔上了先前屬意的那輛出租車。it

往常,從市火車站打車到縣城只需50大洋,今夜我花了80。一來夜間跑車路費本就比白天貴些,二來我並無太多閒暇跟司機師傅討價還價。

價錢不甚公道,好在司機是我喜歡的類型。他全程沉默不語,只顧悶頭開車。這種沉默是金的性格給我提供了良好的冥思氛圍。

光影交錯,凝視車窗外,彎月在行道樹間跳躍。與華妹相關的趣事時而涌現腦海,嘴角不禁地上揚起來。

在遙遠的當年,我是個冷眼看客,不解風情,不懂憐香。不少時候,會嗤之以鼻她的不學無術,只顧追逐嬉戲。卻也曾恍惚於她的天真爛漫,玉立亭亭。

現在,我從圍觀羣衆一躍成爲男主角。原先我所討厭的聒噪、喧譁都搖身一變,成了美好的記憶。

司機師傅寡言卻不吝嗇,他將車內的冷風開得十足,凍得人直打哆嗦。我輕輕搖動車窗,偷放了一縷熱風進來。冷熱交替,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像極了我目前的心情。我有些緊張,不知等待個人將會是河東獅吼仍是深情相擁。

車子先是在國道上飛馳,半途更換到了省道。爲了抄近路,我示意司機走了段鄉道。可坑窪的鄉道卻誤了大事,非但沒能縮短行程的耗時,反倒讓12點以前見到華妹的念想一點點兒破滅。任憑我求了各路神仙,拜了各方佛祖,仍是沒能如約而至。

待我在藥店門口站定,調勻呼吸後,日子已經是七月初八,牛郎怕是早已回家。此番說走就走的旅行算不上圓滿,失落遺憾之感油然心生。

店鋪大都關門歇業,只有零星幾家飯店還在大門敞開,卻也沒有幾位顧客光臨。藥店大門緊閉,只剩下夜間售藥的燈牌尚發出光亮,想必華妹已經入眠。她還真是言出必行,說不理我,真就再也不理我。

我整理好髮型,然後摁響了門鈴。幾分鐘後,藥店裏的日光燈亮起。白光透過玻璃窗潑灑在地上。我屏氣凝神,聆聽着華妹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片刻後,腳步聲消失,夜間售藥的小窗口開始吱呀做響。

「買什麼?」華妹哈欠連連,態度不是很友好,也沒正眼瞧人。我要是真顧客,必須得數落她幾句。

「可有治療相思病的良藥?」我打趣道。

華妹從小窗裏探出頭來,眸子閃亮,溫柔如月光。閱讀她那表情,有震驚,有欣喜,彷佛還夾雜了些許心疼。

「我勒個去,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真來了。」

須臾,藥店的捲簾門升起,華妹映入眼簾。蓬鬆的頭髮,稀薄的眉毛,額頭還冒出了幾粒痘痘,膚色稍顯黯淡。

卸妝後的華妹雖不如上妝後那般奪目,卻也標緻可人。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幾滴H2O從華妹的眼角里躥出,不知是睏倦所致,仍是感動所爲。古有唐玄宗一騎紅塵妃子笑,今有姚博啓兩腿跑斷佳人哭。也算一時佳話。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我作出了一些誇張的行爲,力圖創造一些美好的記憶。不知有沒有打動華妹,反正打動了我本身。

我面露喜色,張開懷抱。幸福蜂擁而至,天旋地轉,讓人目眩神迷。長途奔襲的疲憊,未能創造奇蹟的失落,以及偶現腦海的莫名負能量,在這一瞬都消失地無影無蹤。

同華妹肌膚相觸後,會師的喜悅很快就被另外一種衝動所衝散。體內荷爾蒙的含量直線飆升,我不得不壓制心裏的躁動,苦勸另外一個猥瑣的我要鎮靜,萬不要破壞這美好氛圍,煞了風景。

華妹環抱着我,將頭埋進我懷中。隱約感受胸前有一片溼潤,我不知是汗水仍是淚珠。

「你對別的姑娘也這麼好嗎?」華妹低聲說道。

熱風襲來,衣衫被汗水浸溼,額頭的汗珠沿着鬢角漫延至臉頰。腦殼頓時嗡嗡做響,我不禁地慌張起來。

華妹這番提問打了我個措手不及。人在被質問時,下意識會進行反問。此刻我特想反問華妹,可曾有其餘男人如此待你?

一番思量,我忍住了。花前月下,佳人在懷,不適合針鋒相對,猜疑和妒忌只會徒生煩惱。

說實話,我也貪心,可能比華妹更甚。任誰都想作對方心中的獨一無二,可天不遂人願。只怪年少時太過乖順,視早戀爲洪水猛獸,不敢真情流露,一再錯過。然而,月老雖沒能成全個人兩小無猜,卻也恩賜了舊夢重圓。對此,我應該滿足。

我有不少辦法能夠了解華妹的過往,但我不想也不敢去探究。我有小氣又敏感,多疑又貪婪的那一面。我懼怕我竭力打壓的那個我最終會變成真正的我。

沉思少量,我在空中揮舞着雙手,故做輕鬆:「你是說它倆嗎?」

「跟你說正經的呢?」華妹將我推開,臉色忽變。

「沒有別的姑娘,只有你。」我從新將華妹攬入懷中。

我不敢坦白,我瞭解華妹的脾氣。她是那種你在街頭多看一眼別的姑娘,都能生氣一天的人。

「騙子。」華妹白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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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妹引我進了藥店,然後來到員工休息室。休息室位於藥店的最裏側,狹長的一條,不足十平米,既當庫房又供人小憩。

一張單人牀和雜七雜八的紙箱將小屋塞得滿滿當當。落地扇勻速旋轉着,噴薄出絲絲涼意,卻也根本不是酷夏熱風的對手。

我背靠風扇站立,風打在溼透的衣衫上。冷卻的衣衫拍打着脊背,涼意襲來,說不出的爽。

「快把T恤脫了。」華妹衝我喊了一嗓子。

我徵住了,沒成想華妹竟如此直接,比我還猴兒急。我故做嬌羞,假意不從。華妹竟一個箭步衝上前,扯着個人T恤,盤問道:「這衣服你都穿多少年了?」

我掰着手指,細細盤算:「大三暑假在動批買的,算下來得3,4年了吧,質量挺好,就是有點掉色。原來是黑色,都洗成灰色了。」

華妹指了指T恤衫的脖領,皺着眉頭:「這還叫質量好?領子都大一圈了,趕忙扔了!」

「扔了?」我蜷着臂膀,誓死不從。

華妹轉過身去,從一堆紙箱中翻了半晌,隨後拿出一個快遞盒。我湊上前去,華妹把快遞盒放在牀上。我撕開快遞盒的塑封膠帶。華妹從盒中取出一件黑色T恤,塞進我懷裏。

包裝袋摩擦的聲音很不悅耳,我快速扯掉塑料袋,抖開新衣服,「哇塞,Nike呀。」

視線在新衣服與華妹的臉上來回交替,我鼓起勇氣,朝華妹撲去。華妹甚是機警,她交叉雙臂,拒絕個人以身相許。

我將鼻子埋進T恤衫,吮吸了幾口新衣服上特有的味道。華妹示意我換上新衣,我照作。華妹指揮我原地轉個圈,我照作。華妹命令我站直身子,挺胸提臀,我照作。

「稍微有點大,買L碼就行了。」華妹觀察了半晌,然後點評道。

「不大,正好,夏天寬鬆點涼快兒」我憨笑,低頭欣賞着本身的英姿。

對華妹我歷來都不吝嗇美言,能誇一句毫不只說半句。最近,虛僞這個詞兒時常從她嘴裏蹦出。好在這個詞出現時,她大都是喜笑顏開。

隨後,陪伴了我三四年、吸納了我若干毫升汗液的T恤被華妹無情地丟進了垃圾桶。哎,真是敗家娘們。裁剪一番當個抹布也行呀,扔掉多惋惜。

華妹特喜歡扔衣服,上次她去北京,就扔了我一大堆舊衣服,舊鞋。好在扔完了,她又帶我去置辦了一大堆。經她一番改造,原先稍顯邋遢的我現在變得精神利索了很多。

新人換舊人,新衣換舊衣。凝望着華妹的背影,心底忽地生出了一種兩口子搭夥過日子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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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我太過貪心,有了新衣還妄想讓華妹兌現唱歌給我聽的承諾。

華妹說她並無在七月初七的十二點以前見到我,能原諒我已經是莫大恩賜,警告我不要蹬鼻子上臉。非但如此,她還對我失聯一個鐘頭所作出的解釋起了懷疑。

她化身福爾摩斯,開始對我進行盤查。我不得不上交手機,供其查案。通話記錄,微信聊天記錄,被一一翻閱。好在我有先見之明,提早刪掉了一些容易產生誤解的記錄。不然,今夜怕是要長跪不起。

舟車勞頓把我累得夠嗆,本想以睏倦爲由躲避審查。可華妹非但沒有心疼之意,反倒變本加厲。通話記錄、聊天記錄裏看不出端倪,她便更換了手段,從摸底排查變成了徹夜審訊。

她翻開微信通信錄,讓我從字母A開始,一一解釋與通信錄中好友的關係,結識過程。對於男士,基本上是三言兩語就能過關。可對於某些女士,我費盡口舌,她仍將信將疑。

鄧璞韻是我還算順暢的辯護過程當中遇到的第一個坎兒。不知爲什麼,華妹對她特別感興趣,盯着她的朋友圈看了好大一下子,把我看的內心直發毛。

沒有完美無缺的犯罪現場,我如坐鍼氈,生怕哪裏會露出馬腳。我深知萬不能表現出不安的情緒,這樣正中華妹下懷,落個百口莫辯。我只得端坐一旁,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鄧璞韻最近發的狀態,你可都點讚了哦。」華妹斜視着我,言語中夾槍帶棒。

朋友圈點贊不是什麼犯忌諱的大事,有時候僅僅是出於禮貌。我暗自慶幸,嬉皮道:「我點讚的那些都是她轉發的技術文章。你看她有幾張自拍照,我就沒點贊。」

「喲,人家幾個月前發的自拍照,您老還惦記着呢?」華妹笑裏藏刀。

本覺得是能夠自證清白的證據,卻沒成想陷入了另外一個圈套。與華妹鬥,自取其辱,我不由脊背發涼。華妹要是知道,我先前人間蒸發的那一小時跟鄧璞韻有關,她還不把我碎屍萬段。

這一晚上,我同華妹剪燭西窗,話的不是巴山夜雨,倒是別家姑娘。

這一晚上,我刪除了十多個好友,屏蔽了若干人的朋友圈。

這一晚上,我不停地用你我她造句,在第一第二第三人稱之間自由切換。

「她是個獵頭,我都沒見過真人,你不信問老潘。」

「你別多想,我跟她說過的話攏共沒超過五句。」

「我這就把她刪了,你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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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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