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解讀：高層頻繁發聲，IMF對各國央行數字貨幣態度如何？

近日，IMF首席經濟學家吉塔·戈皮納斯在金融時報上發表文章，認爲數字貨幣以及所謂的「合成霸權貨幣」不能取代美圓主導地位。

此前，IMF貨幣資金市場部主管托比亞斯·阿德里安（Tobias Adrian） 等人前後在IMF博客上發表了數篇有關央行數字貨幣和穩定幣的文章，闡述了IMF對於穩定幣的態度，並提出一個綜合型CBDC（sCBDC）的概念。

儘管其文章「所表達的是做者的觀點，不必定表明IMF的」，但文章做者的身份和影響力，必然在至關的程度上表明瞭IMF對於國際貨幣數字化趨勢的態度和對策設想，其所傳遞的信號內容值得解讀。

1、關注、參與各國央行數字貨幣（CBDC）決策是IMF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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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亞斯·阿德里安等人認爲，在多種CBDC存在的狀況下，必然涉及到跨境支付問題，對國際貨幣體系帶來影響，而IMF的主要職責就是制定與監督各成員國之間的匯率政策，維護國際間的匯率秩序，面對新的形勢，積極參與各國有關CBDC政策的討論、決策，是它應當承擔角色。

「在一個可能擁有多個CBDC的世界，會引起有關跨境支付和國際貨幣體系的重要問題，這正是IMF職責的核心。」（Tobias Adrian & Tommaso Mancini-Griffoli, 2019）

2、推行CBDC有好處，但也有諸多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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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F官員認可推行CBDC將帶來減小現金運行成本、提升普惠金融程度、打破支付市場壟斷局面、增長市場競爭性以及應對私人加密貨幣影響等好處，但也強調了CBDC的發行有可能帶來如下風險：

阿德里安認爲CBDC發行會帶來銀行非中介化的困擾，爲應對存款搬家，銀行成本必然上升，或者提升存貸利率，有可能會流失更多客戶。危機時期CBDC的高信用性和流動性會加快銀行擠兌形成「失血」。CBDC需求增減直接影響央行資產負債表變更，爲銀行機構提供流動性支持也會帶來政治干預的風險。而強勢貨幣國家的CBDC跨境支付有可能加重高通脹國家的貨幣替代效應。此外在有關CBDC客戶溝通、構建前端錢包、挑選和維護技術、監控交易、AML/CFT方面出現故障差錯，都有可能嚴重損害央行聲譽。這些挑戰有些能夠經過設計加以彌補，IMF正在開展這方面的研究。

3、私人或央行數字貨幣（包括合成霸權貨幣）短時間內不可能衝擊美圓主導地位（美圓的霸主地位暫時無人可以挑戰）

戈皮納斯認爲，目前Facebook、Alipay或Wechat等大型科技公司發行的數字貨幣（或者說數字化的支付方式）具備必定支付優點，從國際監管和司法角度考慮，與法訂貨幣脫鉤的獨立記帳單位，對其發展前景並不看好。

而英格蘭銀行前任行長馬克·卡尼提出的「合成霸權貨幣」，戈皮納斯認爲也一樣前景渺茫，不足以挑戰美圓的主導地位：

「爲了讓這種公共合成的替代方案發揮做用，做爲其貨幣基礎的各國央行將不得不相互協做，以確保其穩定性，並下降可感知的風險。但全球需求可能與國內的貨幣政策目標相沖突，這將大大下降主要國家貨幣參與的吸引力。」（GitaGopinath, 2020）

其實，想一想做爲歐元區19個國家的單一貨幣歐元，在各類發展狀態下的超級國家組織內實行一個沒有國家主權的單一貨幣制度，必然帶來與自身各類政策不協調的問題，英國的退歐在必定程度上說明了這種貨幣聯盟產物的困境。

4、人民幣對美圓主導地位影響尚小但將來可期

從IMF發佈的2019年3季度報告看，儘管與2014年相比，美圓做爲外匯儲備佔全球外匯儲備從66%降低到61.8%，但與位居第二的歐元（20%）和第三的日元（5.6%）仍一騎絕塵。而在全球支付結算市場中美圓的佔比也在40%多。此外，美圓現鈔有2/3是分佈的美國境外。

2014Q3-2019Q3美圓與歐元等貨幣在全球外匯儲備中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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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從2016年10月歸入IMF特別提款權一攬子貨幣中，再也不是IMF的COFER統計中「其餘貨幣」類，正式成爲全球主要儲備貨幣。前後超過瑞士法郎、澳大利亞元和加拿大元，到2019年3季度人民幣在全球外匯儲備佔比已升至2.0%。

人民幣國際化的快速發展引發西方國家高度關注，馬克·卡尼在去年的一個講話中就說過：

「多極化的全球經濟最終須要一個新的國際貨幣金融體系……全球儲備貨幣之間的過渡是罕見的，而這種互補性有助於鞏固主導貨幣的地位。最有可能得到真正儲備貨幣地位的貨幣——人民幣，要準備好接過這一重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戈皮納斯認爲，因爲金融分裂、財政風險分擔不足以及歐元區治理框架建設進展緩慢，歐元對美圓主導地位的衝擊影響充其量也只能說是溫和的。而中國近年來推出了各類政策推廣和流動性支持措施，包括與數十家外國央行創建普遍的貨幣互換協議、指定包括美國在內的海外人民幣清算銀行，創建跨境人民幣支付的支付基礎設施，人民幣國際化發展取得了必定成功，但從制度保障、法治建設和投資者保護方面還存在一些問題。但將來「全球還將受益於一個更平衡的體系，在這個體系中，歐元和人民幣將發揮更大的做用。」

5、穩定幣催生了綜合型CBDC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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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出現了USDT等穩定幣，Facebook推出的天秤幣也是一種穩定幣，特色是中心化、私人發行、以傳統資產、加密資產或算法等做爲擔保發行，其低成本、全球覆蓋、交易速度、開放式架構，爲全球用戶跨境支付提供了新的選擇。目前USDT幣能夠交易的法訂貨幣4種，能夠交易的其餘加密貨幣396種，但IMF認爲這種私人發行的加密貨幣，其餘風險也是顯而易見的。

阿德里安在另一篇博客「穩定幣的興起」中談到穩定幣的風險，有些與CBDC發行風險相似：銀行去中介化，科技巨頭對客戶數據的壟斷，對弱勢貨幣國家有可能造成新的「美圓化」，幫助非法活動進行，鑄幣稅流失，發行抵押受銀行擠兌影響。

戈皮納斯認可現行國際貨幣體系下的跨境匯款的結算速度慢、成本高，給那些低收入者帶來沉重的負擔，確實須要改進。

阿德里安在「從穩定幣到央行數字貨幣」（2019）一文中提出「綜合型CBDC」概念：

「綜合CBDC模型設想由私營企業向公衆發行數字貨幣（能夠是帳戶式的，也能夠是基於分佈式帳戶的代幣）。這些公司負責作最擅長的事情：創新和與客戶溝通。央行要求數字貨幣有央行儲備徹底支持，並監督發幣機構，爲該體系提供信任。這個方案體現了不管是私營企業仍是中央銀行的優點，並在私營企業之間引入競爭，能夠提供更有吸引力的數字貨幣和接口。同時也下降了央行的成本及風險。」

IMF研究人員都認爲：實施綜合型CBDC的可能性，穩定幣的風險及其給宏觀經濟的影響值得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