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乘海生：996其實沒什麼卵用

做者： 北冥乘海生，公衆號 & 知乎專欄： 計算廣告

996一詞，是某巨頭的一箇中層提出來的，最初只是個忽悠老闆的口號，哪知道現在應者雲集，簡直成了創業精神的代名詞。007一詞，則是我提出來的(《江湖叢談》與互聯網三不要)，雖然說是直鉤釣魚，竟然也有人信覺得真，還打算試試。

注意，不要把這些詞惡毒地解讀爲「加班」：除了睡覺都在工做，哪還有時間加班？

把碼畜(大數據碼畜生存指南（一）)們像蟈蟈同樣圈起來，三餐加零食飼養着，讓他們在戒除健身、聚會和性生活三大惡習的狀態下，以公司爲家，如下班爲恥，這樣就可以讓打工的開好車，老闆們發大財麼？其實，在大公司裏，先不說對不對，996這事真的沒什麼卵用。

先聲明，凡是拿*.布斯們一天睡幾個小時來理論的，我都直接拉黑：合夥人們博的是無限將來，007都是天經地義；而打工仔們是按勞取酬，推一生石頭也不會擁有本身的金字塔。

工做分兩類：一類主要看執行力，一類主要看創造力。若是是前沿研究、藝術創做之類的工做，顯然要以激發創造力爲主，要求工做時間不啻是南轅北轍。設想下，假如比爾蓋茨讓麾下的科學家們都集中住宿，統一制服，天天早彙報晚總結，按代碼行數和paper字數發獎金，這不是微軟研究院，這是衡水研究院。

誠然，大多數公司不大須要創造力。他們得穩準狠地叼住幾根骨頭，先吃飽了纔是王道，這須要的是野狗同樣的執行力。

對於交付型項目，執行力還真就是靠睡得少：甲方爸爸啥時候臨幸你，你就得啥時候舔上去，比雞起得早，比雞睡得晚，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活幹完。因此，2B項目緊的時候996是必要的，不過並不須要、也不能常態化。

爲何不能常態化？從生理規律上看，腦力勞動者若是不以進ICU爲目標，那麼天天可以認真投入的時間，八小時也就到極限了。人畢竟不是機器，老闆又不是女朋友，怎麼瞧都瞧不煩。長期996耗下去，只是浪費方便麪和衛生紙而已。固然，若是你的工做只是客服那樣的機械勞動，拉長時間確定有效，但是別忘了，人家客服是按件計酬的。

不信您看看大洋彼岸，Google一年收一千億刀，蘋果利潤就幾百億刀，還甭說996，加班的都沒幾個，隔三岔五還能在家辦公。顯然，以廠爲家和商業成功、我的成就之間，並無必然聯繫。

惟有中國2C的互聯網公司們，個個都說本身是躺着掙錢的科技企業，可明知常態化996沒意義，爲何還樂此不疲呢？面對如此深邃的哲學問題，我就着同事吐出的菸圈，思考了好幾個不眠的中午，才發現，原來我國流行的996，有幾種成因各異然並卵的情形。

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

說得明白點兒，你加的那些班，實際上是公司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讀過《怎樣在大公司混成中層幹部？》的都知道，中層幹部最愛作的，就是拼命擴大團隊。怎麼擴大呢？簡單說就是狗攬八泡屎，喝不喝老端着：兄弟部門作了個好產品，我改頭換面也作一個；中臺明明有基礎服務，我就要嘴硬強調部門需求，本身從新造個輪子。

這種內部競爭，纔是赤裸裸的仇恨。既然你誇了海口，就得搶在別的團隊前面把輪子造出來，因此只好加班加點，搞起了996。996的結果，無非是成王敗寇：要是你在一個明星團隊，幹掉內部對手，就能夠拿到大把股票；可要在一個失敗的團隊，幹了半天被PK掉了，只好黯然離場。

假若你加入的是阿里巴巴，就算是項目失敗，回報也不會太差，996能夠算是你的福報；但是還有更多的其餘碼畜，加入了阿里二大爺、阿里小姨子，一樣在暗無天日的996之後，連公司都黃了，只好收拾起青春歲月，付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對他們來講，996仍是福報麼？

把成功和失敗的996er們攏在一塊，平均來看你們不過是吃了些行業紅利。而996，只不過是囚徒困境帶來的超額付出罷了。若是你不幸是個失敗的奮鬥者，那麼除了升高的尿酸和血脂，並不會留下什麼無悔的青春。

表演做秀 騎虎難下

大公司裏，人員過剩是常態化的。人多就必定能出成績麼？顯然不是！因而，一個合格的leader，必定要向老闆撒嬌：咱們沒功勞也有苦勞，沒苦勞還有疲勞呢！怎麼撒嬌呢，幹不幹活老闆不知道，晚上都在這兒耗着還能看不見麼？

因而，老闆四點去打高爾夫，副總就五點去健身，總監就六點去喝茶，經理就七點去吃飯，組長就八點叫外賣，員工就九點往外衝。久而久之，乾脆造成了996的潛規則，以及打車報銷、晚上管飯之類的「福利」。乃至有的老闆，也沉迷於這種男耕女織的火熱場景，把平均工做時間做爲一項重要的考覈指標，誰耗得長才能多招人。

有人說了，這樣作至少有甄別做用，不接受996的人必定也是不願努力的。這話沒錯，但是您想過沒有，不願努力的人，就算是996也仍是出工不出力不是？

實際上，生活在996中的碼畜們，大可能是用空洞的會議填滿整個白天，午餐晚飯後都安排漫長的行軍式遛食，而後在華燈初上之時，才慵懶地開始一天的編碼。我問過不一樣公司的幾個碼畜，他們告訴我：據說公司準備實行996，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下能夠問心無愧地磨洋工了！

有時，公司也要做秀。只有多掏點電費，晚上把大樓點得燈火通明，或者時不時分享幾個加班改變人生的正能量案例，你的公司才被認爲沒有丟失創業精神，才能在中國互聯網立足。

什麼？你敢說本身就是不喜歡加班？你敢說本身的團隊生活工做平衡？在當今中國互聯網的政治正確裏，光那幾個自媒體雞湯號兒，就能把你噴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一將無能 累死三軍

忘了是曾子仍是貝索斯說過：對一個項目來講，兩個披薩還喂不飽的團隊就太大了。這裏有個血淋淋的事實：幾乎沒有一個明星產品，是靠堆人頭作出來的。

而每天996的團隊，每每有這樣一個老闆：他隨大王起事多年，靠拍馬屁和無底線成了封疆大吏。有一天，像印度軍隊爲了給尼赫魯慶生向中國軍隊開火同樣，他深情地向團隊發問："大老闆如此英明神武，咱們爲什麼不作個「牛逼」號飛船，登上牛郎星去吹牛逼呢？"

幹部們固然是同意之聲一片。一地雞毛以後，留下一羣懵逼的產品經理，沒日沒夜地設計「牛逼」號。煞有介事地論證一番以後，你們給出告終論："您的思路太完美，無奈團隊能力不足，仍是先把火箭作出來吧！"

老闆輕蔑地瞧着火箭工程師："這個火箭啊，我認爲得燒煤，煤還得選蜂窩煤，水洗煤很差。"因而，在團隊聲淚俱下地誓師以後，在「大幹快上、早日升天」的標語下，五百人熱火朝天地996了半年，終於造出了全球惟一的蜂窩煤動力火箭。上線那天，這玩意還真爭氣，嘭的一聲就炸了！

這下，老闆可急眼了：「就是大家這些人不拼命！從明天開始，給我改007！......」 趕上這樣的老闆，怎麼能不996呢？就算是996了，又有個屁用呢？

總結起來，若是摒棄了生產關係領域那些齷齪的杯葛，你的團隊真能作到目標清晰、決心堅決、兵精將勇、賞罰分明，爲了完成階段性的產品業務目標，996是確實是有戰術意義的。不過，在千人以上的大公司裏，這樣的狀態是可遇不可求的。並且，自驅力這麼強的團隊，還用得着把996當口號喊出來麼？

天真的碼畜碼農們，別覺得你的高工資是996換來的，那更可能是行業紅利。當互聯網風光再也不之時，你就算997也不過像今天的的哥那樣維持溫飽。若是不能從作事轉入治人，那麼經年的螺絲釘歲月，會讓你既無暇提升本身，也沒法積累資源，在鏽跡斑斑之後被新的螺絲釘換掉。

天真的中層幹部們，也不要覺得996彰顯了你的執行力，其實那只是暴露了你的內鬥爲綱和業務無能。若是不改變生產關係第一性的協做態度，不以尊重科學規律的方法組織研發，996也沒什麼卵用。那麼什麼纔有用呢，固然是007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