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員腦洞故事】宇宙盡頭的描述符（下）

導讀：文本是一篇完整的科幻故事的下部，在閱讀本文以前，請先閱讀《宇宙盡頭的描述符（上）》。祝閱讀愉快！

當他們到達盧醫生的心理診所的時候，已是下午3點多了。

「這家診所還真他媽氣派啊！」大史一屁股坐在了接待室的沙發上。沙發不情願地發出吱呀呀的響聲，但最終仍是挺住了。

「那是確定啊，這家心理診所實際上是一家規模很大的連鎖企業。診所的老闆盧醫生聽說是個留美博士，兩年前回國創業，創辦了這家心理諮詢機構。人家如今但是創業板上的明星企業呢。」張翔一邊說着，一邊從旁邊的自動咖啡機上接了一杯，遞給大史，「史隊，你說如今的人是怎麼了？生活好了，反而精神總愛出問題了。」

大史沒有回答他，低頭兀自翻看着張翔準備好的那幾頁資料。

他們等了半個多小時，西裝革履的盧醫生終於出現了。

張翔向盧醫生詳細描述了案情通過，並說明來意，提出想查看Charles的病例資料。

果真不出所料，盧醫生一口回絕了，「對不起，兩位警官。咱們與每一位病人都簽定了隱私協議，承諾不會把病人的資料泄露給第三方。這是咱們診所賴以生存的根本，但願大家理解。」

「隱私值幾個錢啊！」坐在一旁的大史說話了，「像你這樣的，好歹也算個知名企業家了，總得爲公共安全負責吧！」

「這位警官，若是確實涉及到公共安全，相信警方必定能拿出明確的搜查令來。我也定會鼎力相助。」面對大史的粗魯，盧醫生不動聲色，語速也不緊不慢。

果真是個厲害角色，張翔心想。Charles的失蹤與他的病例資料並無直接的因果聯繫，若是要向上級申請搜查令，恐怕還須要提供更多的證據，並且時間週期可能也會很長。

「固然，咱們相信盧醫生的爲人。」大史忽然變了個腔調，也開始學着盧醫生的樣子慢悠悠地說道，「在保護客戶隱私上，盧醫生定是竭盡全力。可是，你能保證手下的人都像你同樣？你能保證不會有人拿了黑錢把客戶資料泄露出去？有句古話說得好啊，叫作什麼清水裏不養魚仍是什麼來着......」

大史向張翔投來求助的目光。「史隊，是‘水至清則無魚’。」張翔小聲地提示說。

「對，就是這個！」大史說完，從手裏的資料中，挑出了兩頁，遞給了盧醫生，「盧醫生，你看，貴診所的病人資料其實已經泄露出去了。」

盧醫生接過那兩頁紙，皺起了眉頭，臉色也愈來愈難看，「這大家是從哪裏弄到的？」

張翔內心最清楚不過。上午他和大史分開以前，大史給了他幾個QQ聯繫方式，讓他去「購買」一些數據。他沒想到如今的數據黑市交易居然這麼發達，他垂手可得地花低價買到了盧醫生診所的一些內部數據，其中包括少許客戶資料，還有另外的幾份數據。

「盧醫生，這你就不用管了。咱們警方自有情報來源。」大史仍然慢條斯理地說，「就算咱們不來找你，Charles的病例資料恐怕咱們也有辦法搞到。」

盧醫生猛地站起身，「既然如此，大家還來找我作什麼！我忙得很，失陪了！」說完，盧醫生邁步往門外走。

大史也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等等！盧醫生想必也不但願這些負面資料傳得滿大街都是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盧醫生回過頭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就不信，大家警察就敢隨心所欲！」

「固然。通常的警察是不敢。」大史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可實話告訴你吧，我史強但是被停職過好幾回的人了，還有什麼是我史強不敢的？」

大史刺耳的笑聲充滿了整個接待室。

盧醫生大概是被大史的一副潑皮無賴相嚇住了，站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

大史終於止住了笑聲，「盧醫生，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沒錯，這些資料是我從黑市上買的，除了這些，這裏還有貴診所的納稅記錄，銀行交易記錄，上市前期的資本轉移記錄。相信對於警方的金融專家來講，不太可能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接下來令張翔沒想到的是，大史說完，竟忽然拿起剩餘的那幾頁資料，三兩下就給撕了個粉碎，而後把紙屑扔進了垃圾桶。

大史的語氣也平緩了下來，「不過話說回來，這作企業也有作企業的難處，咱們都能理解。查看Charles的病例資料，也是爲了更快地查出真相，還當事人一個清白。若是說這剛好侵犯了我的隱私，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咱們也實在不想這樣。」

大史見盧醫生有些猶豫，向前走近兩步，「我向你保證，看完Charles的資料咱們絕對保密！」

過了半晌，盧醫生嘆了口氣，「算了算了，算我倒黴。不過Charles的資料大家只能在這裏看，不能帶走，也不能拷貝出去。」

「沒問題！」

原來，Charles是這家診所的高級會員，由盧醫生親自爲他提供心理諮詢。他的病例資料的主要組成部分，是他和盧醫生的一些對話錄音。

他們把接待室的門窗都關上，開始播放最近的一段錄音。盧醫生就坐在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

Charles：盧醫生，我前幾天發給你的email收到了嗎？

盧醫生：收到了。並且我仔細閱讀了你的郵件內容。

Charles：確定花了你很多時間吧。

盧醫生：瞭解病人的想法是個人職責。

Charles：你仍是堅持認爲個人想法只是一種我的的妄想嗎？

盧醫生：不徹底是。你對於世界的那種見解，從哲學意義上來說，是沒有問題的。

Charles：關鍵就在於，我並非在討論哲學，而是在描述這個所謂的實實在在的世界。

盧醫生：那你有新的證據了？

Charles：能夠這麼說。盧醫生，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種不一樣型號的手機設備嗎？

盧醫生：啊......說實話，我並不知道。那我猜一猜吧，有一個手機廠商，就至少有一種手機設備。五百種？仍是一千種？

Charles：遠遠不止。

盧醫生：難道有一萬種？

Charles：多於三十萬種。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安卓設備。

盧醫生：哦......確實沒想到。那說明什麼呢？

Charles：這是一個很不合理的數字，太多了。我前幾年還在作安卓程序員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些年我就一直在想，那些額外的設備到底來自哪裏呢？

盧醫生：難道就由於這一點，你就確信那些額外的設備來自這個世界以外？

Charles：不止這一點。盧醫生，你相信人工智能嗎？

盧醫生：人工智能？你指的是那些會下國際象棋和圍棋的程序嗎？

Charles：那其實並非真正的人工智能。

盧醫生：真正的人工智能是什麼樣子呢？

Charles：一個程序或者系統，當它能自主編程的時候，才能成爲真正的人工智能。

盧醫生：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無法評價你的論斷。不過這和咱們要討論的話題有什麼關係呢？

Charles：咱們所存在的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人工智能系統的一個實現，並且是最優化的一個實現。

盧醫生：你在郵件裏也提到過這一點。不過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Charles：弗諾·文奇寫過一部科幻小說，名字叫《循環》。它描寫了這樣一個情節：一個神通廣大的人將另一些人的個性上傳到電腦裏面，這些被上傳的人並不知情，他們在虛擬世界裏面沒日沒夜地苦幹，爲虛擬世界外面的主人提供服務。咱們的狀況與此相似，只不過這個系統更加宏大。

盧醫生：因此，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這個世界的存在，是爲了向那些存在於咱們這個世界以外的人提供服務？

Charles：是的，並且這種跡象愈來愈明顯了。

盧醫生：爲何這麼說呢？

Charles：自從雲計算出現之後，咱們再也分辨不出本身編寫的代碼運行在哪些服務器上，也不知道它們會被加載到哪些設備上執行。雲的概念已經延伸到咱們這個世界以外。

盧醫生：也許你這樣想只是跟你的工做環境有關。好比個人工做就是跟個人病人聊天，並試圖從中找出他們的問題。這和編碼或雲計算絲毫也沒有關係。

Charles：但在系統設計者看來，只有編程纔是真正產生價值的行爲，其它社會活動都是輔助。尤爲是在將來社會，任何一件事均可以經過編程來完成，並且是在雲上進行的編程。

盧醫生：那......好吧......其實對於客觀世界的懷疑，從笛卡爾時代開始就不斷地有人去主張。可是，若是按照奧卡姆剃刀原則，理論中一切不影響結論的多餘部分都應該被剔除。Charles，我不得不說，你對於現實世界的解釋，正是包含了太多這樣看似多餘的成分。

Charles：若是真的按照奧卡姆剃刀原則，這個世界的不少基礎法則都應該被剔除掉。這包括現代物理學中最權威的一些理論，好比相對論和量子力學。這些理論都沒有表現出最天然的形式。

盧醫生：你瞭解物理學？

Charles：自從我開始懷疑這整個世界開始，我就開始自學物理學的一些理論。

盧醫生：那說說你的學習成果。

Charles：首先說相對論。它給世界強加了光速的限制，這很是不天然，並且目的性很是明顯。這一規則的存在遠沒有不存在更簡潔，它的目的就是爲了把人類限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根據著名的德雷克方程來估算，人類頗有多是銀河系內現存的惟一一個高級文明。假設人類以低於光速的速度在宇宙空間內爬行，咱們永遠也不可能飛出銀河系，更不要說到達這個宇宙的其它部分，接觸其它文明，從而發現宇宙的真相。

盧醫生：那量子力學呢？

Charles：從古希臘哲學開始，哲學家們就在思考咱們的世界是否是能夠無限細分下去，而量子力學終於把咱們帶到了那個終點。當深刻到量子尺度時，測不許原理告訴咱們，咱們永遠也沒法精確測量一個微觀粒子的速度和位置。這說明咱們已經觸及到了組成這個世界的最小粒度，在那個粒度上，它沒有能力再爲咱們提供連續的假象。另外，觀測才致使塌縮的量子效應，也像極了計算機工程中的懶加載。

盧醫生：Charles，看來你對於如何從新解釋世界這個問題，已經有了很是系統的思考。我也不打算從這些描述細節中尋找紕漏。可是，做爲工程師，你確定會推崇實用主義的觀點，若是你的這些解釋產生不了什麼實際的效果，那咱們爲何要堅持它呢？

Charles：盧醫生，你說的確實切中要害。因此我一直在努力嘗試。

盧醫生：嘗試什麼？

Charles：嘗試經過編程的手段與咱們外部的那個世界取得聯繫。

盧醫生：哦？有進展嗎？

Charles：尚未......實際上，我對不少想法也感到很厭煩，但個人心裏卻無比堅決。

......

從盧醫生的診所出來以後，張翔感受好像剛作過一場夢，而那場夢又不是本身的。

夕陽的餘暉照在他和大史的身上，投出長長的影子。路邊飛速行駛的汽車，帶着轟鳴聲由遠及近，以後又絕塵而去。這周圍溫暖而潮溼的空氣，腳下堅實的大地，頭頂的藍天和白雲，甚至是透過這一片天空背後的遙遠的星辰，難道都像Charles所說，全都是假象嗎？

「張翔，Charles的那些說法你怎麼看？」耳邊傳來大史粗重的嗓音。

「嗯......頗有意思，」與大史的談話讓他瞬間回到了現實，他故意學着大史的腔調，「不過，全他媽是扯淡！」

兩我的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一塊兒哈哈大笑起來。

次日一大早，張翔就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

他睜開朦朧的睡眼，吃力地看看臥室牆上的掛鐘，還不到5點鐘。

「喂，誰呀？」

「是我，大史！」對方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哦，史隊，您怎麼起這麼早啊？」

「Charles最後的上網記錄剛剛解密出來了。」

張翔一會兒從牀上坐起來，「結果怎樣？」

「怎麼說呢......有些奇怪。電話裏很差描述，咱們到局裏見面說吧。」

他們到警局的時候，還不到6點，單位上只有幾個值夜班的同事在等待換班。

大史打開電腦，把一封郵件展現給張翔，「看，這就是他們給的解密結果。確實是訪問了那個傳說中的Google網站，不過搜索的東西有點奇怪啊。你英語好，本身看吧。」

「What is the answer to life, the universe and everything?」張翔喃喃地念到，「生命 、宇宙以及一切事物的答案是什麼？答案居然是42......這42是什麼鬼？」

「42是什麼鬼不知道，不過這看來是一個數學謎題啊。還記得王隊說的那個數字嗎？」大史提示說。

「記得，4398046。」

「這解數學謎題我最頭疼了。」大史拍了拍本身的腦門，「我上小學的時候數學就不多及格......看來咱們得請個救兵了。」

「史隊，請誰呢？」

「丁儀。」

「這我的是幹什麼的？」

「他是國內最頂尖的物理學家，有哲學和量子物理學兩個博士學位，還有一個數學的碩士學位。曾經因發現宏原子而聞名。」

「哦。惋惜昨天Charles的病例錄音，咱們沒辦法帶過去。那個錄音還真挺複雜的，昨晚睡了一覺，不知道今天見了人家，還能不能給描述清楚。」張翔擔憂地說。

「別擔憂，」大史從兜裏掏出一支錄音筆，狡黠地笑了笑，「我都錄下來了。」

他們到達丁儀住處的時候，時間剛過7點。

大史按響了門鈴。

「請進！直接推門。」

大史推開了門。客廳的地板上攤滿了紙張，幾乎蓋住了整個地板。有的紙上畫滿了奇怪的圖案，有的上面寫滿了公式。

一個男人正跪坐在地板上，背對着他們。他的手裏正拿着一支筆，在紙上不停地寫着什麼。

大史在門外衝他喊：「丁教授，這麼早就起來開始工做啦？」

丁儀這才停下手中的活，慢慢地轉過身來，「誰說的？我立刻就要睡覺去了。」

「你一整夜沒睡？」

「因此我只留了5分鐘跟大家說話。」說完，丁儀用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丁教授，咱們......能進來嗎？」大史指了指地上鋪滿的紙張。

「大家別動，我來收拾。」丁儀慢慢地挪動了一些紙張，清出了一條小路來，「這些計算稿我可都是按順序放的，弄亂了就麻煩了。」

大史和張翔沿着小路往屋裏走了走，因爲落腳的地方實在過小，他們只能一前一後立在那不動。

「丁教授，在咱們的一個案子中，有一個數學謎題，想請您給解答一下。」張翔發現大史對丁儀說話至關客氣，一改平時粗魯的語氣。

「數學題？那大家找個中學生就夠了！」

張翔不由以爲有些生氣，這我的怎麼這麼傲慢。他故意高聲問道，「丁教授，4398046和42是什麼關係？」

「什麼？4398046？」丁儀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個計算器，在上面連續按了幾下，「這個數不完整啊！」

「什麼意思？」張翔追問道。

「2的42次方等於4398046511104，正好跟你說的那個數的前幾位對上。」

張翔驚訝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史回過頭來衝他笑笑。

「怎麼樣，我解答的對嗎？若是對了，我要睡覺去了。」說完，他起身就要往臥室裏走，「臨走的時候，麻煩大家給我關下門啊。」

「丁教授，等等。」大史急忙喊道，「咱們如今碰到的這個案子，不只僅是個數學謎題，還可能關係到物理學的終極問題。」

接下來，大史給丁儀詳細講了整個事情的通過。

丁儀的眼中放射出餓狼般的光芒，「先不睡了，我立刻跟大家去看看。」他一邊說，一邊把地上的計算稿紙收起來，胡亂地堆在一旁，絲毫也沒有注意什麼擺放順序。

他們三人一塊兒來到長遠天地公司。丁儀鑽進Charles的那間辦公室，整整忙了兩天兩夜，中間餓的時候就吃點外賣盒飯。

兩天後，丁儀帶着一臉倦意和重重的黑眼圈從辦公室裏跑出來。

「進展怎麼樣？」大史迫切地問。

「我在Charles的Mac本上發現了一個啓動程序，存放位置還真是隱蔽。居然主體代碼是PHP寫的！」丁儀抱怨說，「誰說PHP是世界上最好的語言的？這寫出來的代碼，可讀性可真是差勁。要不是爲了理清這些混亂的邏輯，讓我足足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我應該早就解密出來了。」

「這麼說，你搞清楚怎麼回事了？」

「能夠這麼說。不過咱們最好先作個試驗來驗證一下。」

試驗的環境很快就搭建好了。

張翔幫助大史在辦公室裏安了個雲攝像頭，又在Charles原來坐的地方加了把椅子，椅子上放了個假人。

張翔、大史、丁儀、劉經理、小白，還有公司另一些看熱鬧的員工，一羣人圍在辦公室外面的一臺電腦前面。經過雲攝像頭，電腦屏幕上顯示着辦公室裏的狀況。

丁儀拿起鼠標，指向屏幕上的一個大按鈕，解釋說：「爲了安全起見，我改造了一下原來的程序，把啓動程序的控制部分拿到外面來了。」

說完，他用鼠標輕輕地點擊了一下那個按鈕。而後屏幕彈出一個輸入框，丁儀在裏面鍵入了那串數字——4398046511104。

慢慢地，屏幕上的圖像逐漸起了變化。在畫面中那臺Mac本的左側上方，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個球形的輪廓。球形的顏色看起來是黑色的，但又不徹底是；初看起來是透明的，但你若是仔細盯着它看，就會以爲有些暈眩。那彷彿一個超天然的東西，不合時宜地出如今那裏。

「一個黑色的球狀閃電！」不知道是誰喊道。

接下來，那個黑色的球狀閃電開始地向假人的方向移動，同時，假人和椅子，甚至是假人背後的書櫃，都劇烈地顫動起來，彷彿它們受到了黑色球形的吸引。只有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黑色球形從新又消失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假人和椅子。

全部在場的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丁教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紛紛問道。

「今天註定是個特殊的日子。這個宇宙再一次以它的荒誕嘲笑了咱們。」丁儀站起身來，面向衆人，「Charles一直以來都認爲咱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虛擬的，所以他想要找到一種編程的方法，以便與外部的那個世界取得聯繫。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程序員，因此爲了方便理解，我用程序的語言來打個比方。可是請牢記，這僅僅是個比喻而已，它背後有更深層的物理學含義。

「假設咱們這個世界是一個程序，那麼咱們與外部的那個世界進行聯繫的惟一方法，就是經過外設。只有外部設備纔有可能直接做用於外部世界。而對於軟件代碼來講，爲了可以操縱外設，咱們首先要拿到一個文件描述符。文件描述符的表現形式就是一串數字編碼。

「Charles通過多年的計算和嘗試，也多半是由於幸運，他真的找到了這樣的一個描述符。這就是那個數字串4398046511104，它剛好等於2的42次方。再通過恰當地編程，並配以適當的硬件支持，Charles的程序就經過這個描述符真的打開了一個時空奇點。他把這個數字記錄到了他電腦桌上的那個本子上，後來警局的王隊長偶然發現了這個數字，並意外啓動了這個程序。後邊的事情你們就能猜出來了。」

「那......咱們的這個世界真的是虛擬的嗎？」張翔急切地問道。

「像歷史上不少哲學家思考後的結果同樣，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至少，我能夠確定地說，咱們的這個世界跟之前相比，它的真實性並無發生什麼變化。我剛纔說過，從程序的角度來解釋，這只是一種比喻。

「而最近我也剛好在物理學上有了一項新的發現。這是一個關於時空奇點的理論。在咱們這個時空中，佈滿了大量的處於熄滅狀態的奇點。它們是宇宙大爆炸後的餘燼。只要施加足夠的能量，這些奇點就可以被從新點燃。但這些奇點有不一樣的種類，每一類都蘊涵了不一樣的時空翹曲結構，這種結構本質上能夠用一串二進制數串來表達。如今這串數字有了一個名字——我管它叫作奇點描述符。不一樣的時空翹曲結構，決定了它們須要不一樣的激發能量強度。

「不過我這項發現目前只是停留在理論上。都怪我工程能力不強，我一直覺得點燃這些奇點所耗費的能量實在過於巨大，短時間內不可能在實驗室裏將它們激發出來。」

「丁教授，你是說，Charles他作到了？」問話的是在旁觀看的小白。

「Charles採起了一種特殊的方式，但確實作到了。」

「他只用軟件就作到了？」小白繼續追問。

「不。程序的關鍵部分實際上是個硬件。」說完，丁儀快步走進辦公室。你們看到他從畫面上出現，從那臺Mac本左側的USB接口上拔下一個小設備。你們都恍然大悟，誰也沒有注意到，覺得那不過是個U盤呢。

丁儀從辦公室裏出來，手裏攥着那個設備，繼續說道：「Charles以工程師的角度，實現出了時空奇點理論的一個特例。2的42次方所表明的這個奇點類型，它須要的激發能量比較小。固然，這也是一個很特殊的奇點，它不像其它種類的奇點那樣，可以連通到當前宇宙的某個座標，或者連通到另外的平行宇宙。實際上，它並不連通到任何可知的實在空間。在這一點上，Charles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它是一個空奇點。」

「什麼叫空奇點啊？」衆人不解。

「咱們仍是用程序來作個比喻吧：它至關於一個系統的/dev/null。」

丁儀的這個回答讓在一旁觀看的程序員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我得趕忙回家睡個覺了。想知道更多理論細節的同窗，回頭去看我發表的論文。」

說完，丁儀大踏步走出了衆人的視線。

「史隊，咱們也能夠回局裏交差了。」張翔低聲對一旁正在發愣的大史說道。

大史沒有說話，默默地跟張翔一塊兒出門，坐電梯，出了辦公樓。

外面陽光明媚，一如既往。但在他們眼中，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無數暫時熄滅的宇宙奇點，如同一個個螢火蟲，在他們身邊的每個角落裏飛舞。每個有遠見的人都很清楚，人類不斷膨脹的野心和盲目的自信，終究有一天會讓這些熄滅的「螢火蟲」從新點燃。到那時，創世之火將燒穿整個宇宙。而要作到這一點所須要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引火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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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這個故事終於寫完了。文中出現了不少術語，若是影響了你的閱讀，能夠掃描下面二維碼關注公衆號（張鐵蕾），而後發送以下消息得到解釋（鐵蕾專門爲你製做了一個小詞典）。

• 奧卡姆剃刀

• 德雷克方程

• 42

• 球狀閃電

• 奇點

• 文件描述符

• dev null

• 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