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歐盟經濟若干問題

歐盟經濟正處在大變革中。在這場前所未有的變革中，歐盟已經取得重要成績，但也存在許多須要進一步解決的問題。從此1、二十年，將是歐盟社會經濟發生鉅變的時期。變革中的歐洲經濟須要正確的評估。本文試圖在這方面提出一些見解，供你們討論。 　　　　1、歐盟經濟發展態勢 　　從短時間看，進入21世紀後，因爲受美國經濟衰退等影響，2002年歐盟經濟估計只增1%不到。但從一個較長時期看，歐洲維持上世紀90年代平均2%左右的增加速度，問題並不大。從此十年，歐洲經濟增加速度超過美國的可能性不大，但美歐經濟增加速度差距將縮小。 　　歐盟經濟增加速度不如美國，但發展比較平穩。通脹率通常低於2%。財政赤字佔預算的比重控制在3%之內。內債佔GDP比重低於「馬約」規定的60%。投資收益率通常在3-4%。從此，在個別年份，上述個別指標可能會突破。歐盟東擴後的一段時間內，這種可能性更會增大。但從此十年，歐盟經濟大體會維持平穩的增加。21世紀，歐洲是世界經濟保持平穩增加的重要因素。 　　　　2、關於統一市場建設 　　迄今爲止，歐盟在統一市場建設方面已經取得決定性的進展。歐盟基本上建成了統一的內部市場。1999年1月1日歐元問世和2002年2月歐元進入流通領域，使一體化進程獲得進一步發展。 　　另外一方面，咱們也不能不看到，歐盟統一市場的建設是一個長期而複雜的過程。歐盟統一市場至今並未全面造成。 　　1958年歐共體成立後，在一個很長時期中，它的主要精力放在關稅同盟的建設和共同農業政策的實施上。到20世紀80年代中，歐共體在這兩方面已經取得重大進展，但它仍然是12個獨立存在的、分割的市場。 　　1985年6月，歐共體經過了《完成內部市場》的白皮書，制定了1992年末完成統一內部市場的計劃。同年12月，歐洲理事會又擬定《統一歐洲文件》，把1992年完成建設統一市場目標，以修改和補充羅馬條約的形式寫進了羅馬條約，使統一市場的建設得到了法律上和組織上的保證。歐共體還制定286項立法，經過立法形式來消除阻礙貨物、人員、勞務、資本在12國間自由流通的各類非關稅壁壘。截止1992年末，這些立法已有95%得到經過，其中85%已轉爲成員國的立法。（注：伍貽康、周建平主編：《區域性國際經濟一體化的比較》，1994年經濟科學出版社，第106頁。）在這種狀況下，歐共體宣佈1993年1月1日建成統一的內部市場，基本上拆除了阻礙商品、人員、服務和資本自由流通的非關稅壁壘。隨着歐共體發展成歐盟，特別是統一貨幣歐元的問世和正式進入流通領域，標誌着歐盟在建設統一的內部市場方面取得歷史性突破。 　　可是，歐盟全面的統一市場並未創建。 　　其一，歐委會2001年4月17日發表專門報告，對15個成員國按統一市場目標改革市場機制的狀況進行了評估：在可量化的36個項目中，僅有20項，即佔55%的項目能在2001年6月前按預計的時間完成。（注：轉引自裘元倫：《歐元的前景主要取決於三個因素》，《2001-2002年世界經濟年鑑》。）另據歐盟有關機構統計，在歐盟1339條「統一市場規則」中，目前只有70%被全部成員國按規則做了轉化，尚有30%未成爲成員國國內立法。即便已經轉化爲國內立法的，真正實行和貫徹也還須要時間。 　　其二，根據2000年3月歐盟里斯本首腦會議作出的承諾，歐盟要到2003年纔在成員國之間開放電信和電力市場，在這兩個領域實行統一的規則和法規。 　　其三，里斯本首腦會議還規定，2005年建成統一的金融和資本市場，在這以前先創建統一的「市場監管委員會」，而目前在歐盟內部有40多家金融監管機構。（注：鄭秉文主編：《2001-2002年歐洲發展報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年，第51頁。）它們各自爲政，使統一的金融市場難以造成。 　　其四，目前歐盟內部尚未統一的勞動市場，各國的養老金等制度並不統一。勞工要能充分自由流動必須不管到哪國工做，都能與該國勞工享受同等的權利及醫療、退休等社會保障。目前，在歐盟內部這方面的問題還不少。 　　其五，在企業層面上，目前歐盟成員國的利潤稅等制度遠未統一。2002年6月筆者在布魯塞爾訪問時，歐盟的學者曾出示一本厚厚的有關歐盟怎樣實施利潤稅的新書，書中提出了各類有關將來統一利潤稅的實施方案，並認爲這些問題不解決，真正統一的商品市場不可能最終造成。 　　如今看來，歐洲創建統一市場的過程遠比原先設想的複雜。統一市場不是某年某月某一天建成的，它也不是哪一天宣佈建成就建成了。這是一個動態的整合過程。歐洲經濟一體化對經濟增加的促進做用是在這個過程當中逐步展示出來的。 　　　　3、歐元的做用 　　1999年1月1日歐元問世之初，人們預料，歐元很快將挑戰美圓，從而結束美圓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霸權地位。但以後，歐元對美圓匯率一直走低。這時人們又對歐元問世的做用及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地位，提出各類各樣的懷疑。這些意見都有失偏頗。 　　歐元問世和進入流通領域對於國際經濟和政治，特別是對國際貨幣體系，有着長遠而深入的影響。它使國際貨幣體系開始向多元化方向發展。2001年，用歐元結算的對外貿易額佔世界貿易總額15%左右，歐元佔世界官方×××儲備的比重超過12%。2001年第一季度，歐元對美圓的比價雖然處於低位，但在國際債券市場發行額中，歐元債券約佔47%，超過美圓債券所佔比重。這是在歐元問世前，任何歐洲國家貨幣都沒法作到的。 　　但推出歐元首先並非爲了同美圓爭奪國際貨幣體系的領導權，而是爲了歐洲一體化的內在須要。所以，評判歐元成敗得失，不該首先看它對美圓的匯價是上升仍是降低，而要看它在推動歐洲一體化進程中所起的做用： 　　進一步完善了歐洲統一市場的建設。歐元問世和進入流通領域鞏固了統一市場的建設，加強和提升了歐洲市場的統一性質和程度。它也有助於創建統一的歐洲金融市場； 　　加強了居民對歐洲統一的認同感。歐元進入流通領域就是進入了尋常百姓的平常生活。歐洲公衆廣泛認爲：「歐元讓咱們深感本身是個歐洲人。」這種認同感對於進一步促進歐洲的一體化建設是很是重要的； 　　消除了歐元區各國之間的匯率風險，成爲歐洲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的穩定因素； 　　進一步促進了歐元區國家物價的趨同，增強了歐盟內部的公平競爭。歐元區國家的商品使用歐元統一標價後，消費者可對區內12國的商品價格直接進行比較，這既會促使生產要素在區內的自由流動和合理配置，又有助於各國商品價格的逐步趨同，有利於在歐盟各國間進行公開和公平的競爭； 　　促進了歐元區國家旅遊業的發展，節省了大量的貨幣兌換費用。 　　歐元問世和投入流通對歐盟經濟的上述做用，從本質上看，並不受歐元對美圓匯率變更的影響。不管歐元對美圓是升值仍是貶值，歐元問世對歐盟經濟的上述做用都繼續存在。歐元問世後，它對美圓的比價一度曾步步下跌，但歐盟內部卻至關平靜。歐元的國際地位也沒有由於歐元對美圓匯率的波動而有明顯變化。1999-2001年，歐元對美圓的匯率最低時曾跌到1歐元兌換0.82美圓的水平，但它並無改變歐元做爲國際主要貨幣之一的地位。況且歐元對美圓的比價並非一直走低，2002年即呈升勢，1歐元兌換1個多美圓。用歐元結算的對外貿易額，總的說來，還出現了擴大的趨勢。迄今爲止，歐元問世並不久。它須要有一個成長的過程。歐元挑戰美圓只是時間的問題。過多地強調歐元對美圓匯率的升降，或徹底以此爲標準來評價歐元的國際貨幣地位的見解，是值得商榷的。 　　　　4、歐盟經濟發展中的問題 　　歐盟經濟發展中的各類矛盾和問題集中表如今一點，就是增速不高，活力不足。因此出現這種狀況主要因爲如下緣由： 　　1.社會經濟體制在強調公正和公平的同時，對效率注意不夠 　　歐盟各成員國中，德國一直被認爲是歐洲經濟增加的火車頭。德國的社會市場經濟體制把以私有制爲基礎的自由競爭制度視爲核心和支柱。社會市場經濟的奠定人艾哈德強調，競爭是市場經濟「最內在的要求」。（注：參閱顧俊禮：《德國社會市場經濟的運行機制》，武漢出版社，1999年，第一章；維·克勞斯：《社會市場經濟》，路·艾哈德基金會出版，第二章。）與此同時，社會市場經濟又強調經濟政策應對「經濟」和「社會」予以同等的重視，強調用發達的社會保障制度來平衡自由競爭和按資分配帶來的社會不公平。1997年6月16日，歐盟15國首腦簽署的《阿姆斯特丹條約》特別將實現「就業與公民權利做爲歐洲聯盟的核心任務」，認爲這是歐盟的「基本宗旨」之一。（注：參閱楊偉國：《歐元生成理論》，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年，第78頁。）在這一思想指導下，歐洲國家廣泛存在社會福利措施過多、福利負擔太重的問題。20世紀90年代末，歐盟的社會福利費用佔GDP的比重平均高達28%，其中1999年德國爲33.7%，1998年瑞典爲33.3%，法國爲30.5%，丹麥爲30%。（注：轉引自裘元倫：《歐洲的改革：理論解析與實際進展》，2002年2月。）法國國際關係研究所的研究人員說：「過去20年，法國5我的工做養活一我的，如今是一我的工做要養活2-3我的。人們一旦失業，初期獲得的補貼和工做時獲得的相差無幾。一年以後也還能獲得工資的60%。全法國大約有三分之二的家庭能夠享受廉租住宅補貼。有的時候，一我的不勞動反而比勞動能獲得更多的收入。」結果如同英國首相布萊爾所說，他們「只知道從福利國家領錢，而對他所處的社會卻毫無責任心」。 　　2.宏觀調控不力 　　貨幣政策是歐盟對經濟實行宏觀調控的主要手段。歐盟強調，貨幣政策「不該爲短時間經濟目標服務」，而要以「穩定幣值」爲首要目標。這也是歐洲央行堅持的政策方向。根據「馬約」的規定，歐央行是一個獨立於歐盟其餘機構和各成員國政府的獨立機構，其人事任免、運營操做具備很大的獨立性，目標是維持成員國「物價的穩定」和「適度的」經濟增加。 　　應當說，迄今爲止，歐盟對經濟的宏觀調控機制是在一體化建設過程當中創建和完善的，這種情況必然帶來兩個問題。一是歐盟對經濟的調控，目標首先是爲成員國經濟達到一個入盟的共同標準服務，不然便難以把經濟發展水平良莠不齊，宏觀經濟政策各不相同的各成員國歸入到歐洲聯盟中來。這時若是去強調增加速度，必然會使成員國之間的差異進一步擴大，爲歐盟的創建平添更多困難。所以，各成員國必然要壓縮財政支出，限制財政在刺激經濟增加方面起的槓桿做用。從長期看，從根本上看，穩定有助於經濟的增加，但從短時期看，對穩定的嚴格要求會制約對經濟的投入，限制增加速度的提升。二是調控的效率不高。歐盟層面的宏觀調控同各成員國不一樣的利益要求之間的矛盾，使成員國經常不去執行歐盟的有關決定。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調控的效率，最終影響經濟的增加。2002年7月20日，歐盟委員會主席普羅迪說：「目前歐盟的經濟制度存在漏洞」，「即便歐委會經過財長會議作出的決議，也缺少必要的約束力。」他認爲，這種情況必須改變。（注：新華社柏林2002年7月20日電。） 　　3.科技投入不足，內部的科研合做亟待增強 　　歐盟與美國經濟增加速度的差距，在至關程度上是兩者在科技投入和科研合做方面的差距形成的。歐盟委員會負責科研的委員菲·比斯坎指出，歐盟對科技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及美國和日本。歐盟各成員國對科研的平均投入只佔GDP的1.8%，而美國和日本的科研投入已分別佔GDP的2.8%和2.9%。歐洲科技界流行一種說法，法國科學家從巴黎到德國慕尼黑的實驗室去工做，比到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去工做更爲困難。如何聯合和集中整個歐盟的科研力量，進一步增強對科研的重視程度是擺在歐盟面前的一個重要任務。（注：新華社巴黎2000年2月26日電。） 　　4.勞動市場僵化既影響僱主，又影響僱員的積極性 　　歐盟各國廣泛存在比較強大的工會組織。僱主一旦聘用了一個工人，很難輕易解僱他。員工的工資通常是由工會和僱主協會經過「自主談判」決定的，政府不予干預。所以，僱主在僱用人時很是慎重，這就影響了就業機會的增長。僱員一旦受僱，不太擔憂被解僱，影響了積極性的發揮。 　　5.德國爲「統一」付出很大代價，削弱了歐盟經濟增加火車頭的做用 　　德國每一年爲東部地區的重建付出的開支佔GDP的5%。德國經濟部的克勞斯教授認爲，從此10-15年時間內，德國仍要爲消化西部地區付出沉重代價。目前德國東部地區的年輕人在大批地向西部地區流動，結果東部地區「人空爲患」，西部地區就業形勢卻變得格外嚴峻。在歐盟其餘成員國中也存在形式不一樣的結構性失業現象。這是歐盟失業問題難以解決的一個重要緣由。 　　6.統一內部市場的建設既有利於出口，又有影響競爭力提升的另外一面 　　歐洲統一市場的建設爲各成員國企業提供了一個比較穩定的內部市場，從而有利於歐盟經濟的增加，但長期地過度依賴地區內部市場，又限制了企業競爭力的提升。 　　7.政府對企業約束過多，影響企業積極性的發揮 　　歐洲國家是以高福利和高稅收著稱的。高稅收包括兩部份內容。一是對居民我的徵收的稅收稅種多，稅率高。如2000年末，法國我的所得稅的最高稅率高達54%。二是企業的稅負重。如上世紀末，法國的企業稅達37%，意大利爲41.3%。（注：轉引自裘元倫：《歐洲的改革：理論解析與實際進展》，2002年2月。）稅負重影響了企業的投資能力和創新能力。 　　　　5、歐盟將來改革問題 　　20世紀後半期，歐洲主要作了一件事，就是進行了一體化建設。21世紀上半期，歐洲面臨三件大事：東擴、深化政治和經濟的一體化建設以及內部改革。三者之中，內部改革是基礎。 　　從目前狀況看，歐盟的改革具備三個特色。 　　第一，這場改革是由上而下推進和進行的，核心是要解決歐盟體制缺少活力的問題。 　　半個世紀以來，歐洲在一體化建設方面，雖然取得了歷史性的進展，但它始終沒有解決歐洲社會惰性大，體制缺少活力的問題。它使歐洲在新的世紀裏面臨一系列新的挑戰。正是這些困難和問題迫使歐盟把內部改革問題進一步提到了議事日程上來。 　　2000年，歐盟在里斯本召開首腦會議，制定了歐盟的社會經濟發展遠景規劃。2001年3月，歐盟又在斯德哥爾摩召開特別首腦會議，討論如何落實里斯本會議制定的遠景規劃。會議認爲，爲了落實里斯本會議定下的戰略目標，歐盟在現階段必須在就業、經濟改革、科研和技術創新以及加強社會凝聚力等4個方面採起果斷有效的措施。這些問題涉及歐盟必須進一步創建或改善一系列有關的制度、標準、機構、法律和政策，並傳遞和落實到各成員國。爲了進一步創建統一的市場機制，歐盟在1999年召開的赫爾辛基首腦會議上已經制定了一個五年計劃。2000年裏斯本首腦會議又制定出了具體的改革方案，要求各國逐項加以實施。 　　第二，改革的覆蓋面很廣。這是一場全面性質的，而不是局部性的改革。 　　歐委會主席普羅迪在解釋歐委會提交給2001年3月斯德哥爾摩首腦會議的建議文件時說，儘管歐洲的失業率有所降低，但在歐盟範圍內仍有1400萬人沒有工做；儘管共同市場已存在許多年，但電信、能源、運輸、郵政和政府採購等關鍵領域的統一市場仍遠未造成；儘管歐盟的高新技術投入已較前有較大增加，但與美國相比仍有至關大的差距；儘管成員國經濟保持了較高的增加速度，但貧困和發展失衡現象仍在歐盟範圍內繼續存在。斯德哥爾摩特別首腦會議確認，要解決這些問題，歐盟必須在全方位開放勞動力市場等十個方面採起措施。這些措施既涉及經濟結構和經濟體制的改革，又涉及社會問題的改革；既涉及生產領域的改革，又涉及服務和金融等部門的改革，既涉及宏觀層面的問題，又涉及企業層面的許多問題。這是一場帶有全面性質的改革。21世紀，歐盟企業改革的重點不在於把尚剩的爲數很少的國有企業私有化，而在於放鬆政府對私有大中型企業的限制和約束，鼓勵企業去創建各類激勵機制，以提升企業的競爭能力。 　　第三，改革的幅度較大，涉及了一些多年積累的深層次問題。 　　好比在養老金制度的改革方面，歐盟有些國家，除法定養老金外，開始重視創建私人補充養老金。在農業問題上，2002年7月10日經過的改革方案，被稱爲是一項「完全」的改革計劃。多少年來，歐共體的農民一直是按農業產量領取補貼的。改革後將中止這一作法，改而採起固定的補貼額，農民享受的直接補貼將和農業產量脫鉤。 　　　　6、關於歐盟的發展前景 　　歐洲要走本身的路，創建一種既非美國式的，又非傳統歐洲模式的資本主義。 　　歐洲的資本主義從來被稱爲「社會市場經濟的資本主義」，以別於美國的「自由市場經濟的資本主義」。歐洲在改革，但不會根本放棄歐洲的價值觀和社會發展模式。這既有歷史的緣由，又有現實的緣由。歷史上，歐洲是資產階級啓蒙主義和科學社會主義學說以及科學社會主義運動的故鄉和發源地。二戰前的一段時間內，歐洲面臨納粹的「社會主義」和蘇聯社會主義的夾擊。二戰後初期，社會主義運動在世界各地的發展曾對歐洲資本主義制度的生存構成現實的威脅，「人民資本主義」等思潮在歐洲一度被普遍傳播。社會民主黨在歐洲一直是一個重要的政治力量。這些都是歐洲不一樣於美國的地方。歐洲要改革，目的是革除歐洲社會和經濟體制中缺少朝氣和競爭力的一面，而不是照搬美國的社會經濟模式，全盤接受美國的文化和價值觀。就拿社會福利制度的改革來講，歐洲也不是要摒棄社會福利制度的基本理念和核心部分，而是要杜絕濫用，消除過分的社會福利負擔，讓「那些不盡其力、不盡其責的人……喪失他原來享有的社會團結，即國家資助的權利」。歐洲的改革勢在必行，但改革須要一個長的過程。同一體化同樣，改革會取得成功，但進程是曲折的。困難將主要來自三個方面：一是改革越深刻，越要求各成員國向歐盟轉移更多的國家主權和更多地觸及各成員國不一樣利益集團的利益，所以引發更多的矛盾和利益的碰撞。二是這樣的改革是一種巨大的創新，在歷史上沒有可資借鑑的經驗，任何重要失誤都會帶來嚴重後果。三是歐盟正處在擴大的過程當中。2002年12月，歐盟首腦會議決定接納10個新成員國，這10個候選國業已完成入盟申請程序，並將於2004年成爲歐盟的正式成員。新成員的經濟社會發展水平更加良莠不齊。他們目前的整體水平還不如入盟前意大利等「南方國家」的發展水平。東擴將給歐盟帶來新的困難。但東擴勢在必行。預計從此10年內，歐盟將擁有27至28個成員國，屆時歐盟的土地面積將達400萬平方千米，人口5億多，GDP超過11萬億美圓。這將改寫歐洲的政治版圖，並對世界格局產生重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