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秋去，飄他方的你可有着涼

秋來秋去，飄他方的你可有着涼

十八歲時，我相信本身能征伐世界，在戰馬背上帶着窈窕的姑娘歸來。

                                                             ——題記

序

閏九月，指農曆中出現的第二個九月。閏月在九月的不多，在過往兩百餘年中，僅1832年和2014年有，下一個會在九十五年後出現，那時候，凡是與我同輩者，均已命歸黃泉。

我生於農曆九月下旬，對於這個一生惟一的閏九月，難免考究起來。倘若人體如樹，也有年輪，那我人生的第二十八個圈，是在一個多月前閉合了呢，仍是如今才閉合？無論怎麼說，我有幸在現代氣候下的南國晚秋，過一回生日。

晚秋，是一個美麗的季節，是一段落葉飄飄、有着旋律、容易發生故事的時光，不管是黃凱芹演唱的歌曲《晚秋》，仍是湯惟主演的電影《晚秋》，都充滿着浪漫而悽美的氣息。

深圳的晚秋，蒼綠的林間，雖沒有紅楓美獲得處令人心慌心痛，也沒有如雨落英絢爛着漫天悽豔的晚霞，但二十出頭的溫度，兼着陣陣涼風，也很適合豔遇、戀愛以及分手。

不過，我依然只是一位觀衆。

▲攝於2012年4月30日清晨，安徽黃山

遊黃山兩天半。看到的很是精彩的雲海。

第一晚住獅林大酒店多人獨衛的房間，黃金週價格300元/牀。第二晚住在天海亭附近一石凳上過夜，趕上連夜雨，穿上雨衣雨褲，還打着雨傘，熬得很是悽戚。

一

今年七月下旬，公司新進一位女同事，李姑娘，如一株素蘭，清幽怡人。我對李姑娘一見傾心，相處下來，甚爲欣賞其爲人品性，愛慕之情如決堤江水，正思量着如何開始一場戀愛，卻被告之已有男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緣份的天空一片陰霾。

和李姑娘間，無甚故事，只是有一回，我去北京旅行，每到一處景點，老是發一些圖片與她分享，心裏暗自激動，其實不過是一場空歡喜，很感謝她作了一回積極互動的觀衆，讓常常羈旅的我，有了一場不孤寂的遠行。李姑娘俏麗明媚，但並沒有亮麗的照片流傳，在公司的幾回活動中，擔任攝影的我，爲她抓拍了很多倩影，私下發給她，留做記念；心潮起伏之際，選出若干，PS成曼妙的圖片，但苦於無人與賞，最終沖印出來，交付與她，得到一聲稱讚。今後，喜歡的歌靜靜地聽，喜歡的人遠遠地看。

民國時期，徐志摩追林徽因不成，調頭去追陸小曼，最終抱得美人歸。喜歡李姑娘期間，我亦調頭去追另外一位姑娘，但終究只是一介平民，成不了傳奇，只能望昔日才子興嘆。

每一位剩男剩女心中，一定深藏着一個喜歡的人，我心中有一位張姑娘。六年前去她班上聽英語課與之認識，當時她大一我大三，此後兩人關係親近。張姑娘文質彬彬、慧心知性，我對她日久生情，在她身邊會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受，但那時年輕生澀沒有勇氣表白，大學畢業後，遠走他鄉，便斷了念想。異地戀是未曾考慮的。這些年，各自忙碌，偶爾在QQ上與她聊天，並沒有太多關切的話語。

去年我從上海到深圳工做，張姑娘在廣州讀研，少有聯繫。今年九月初，研三的她突然到深圳一所高校實習，國慶節前找我諮詢有關江南旅行事宜，節後我去見她。究竟是喜歡了不少年的人，見了她就拘束，就不知所措。隨後，修情書一封，直言想與之發展關係，但很遺憾，她說研二時已有交往對象。我不知曉，張姑娘有否喜歡過我，但我清楚地覺悟到，這個表白實在是太晚了，隔了四年的歲月，顯得生分而無力。因而，把對她的喜歡，又一次深深地藏到心底。

徐志摩在追求陸小曼時說過一句話，「吾會尋覓吾生命靈魂惟一之所繫，得之，我之幸也；不得，我之命。」在我單身期間，我喜歡的姑娘只要肯給我機會，我定然樂意與之談一場戀愛，約會遊玩總該無妨，說不定彼此很適合呢？

▲攝於2012年9月2日傍晚，浙江普陀山

遊普陀山兩天。在海邊沙灘上過夜，潮漲潮落聲不絕於耳，半夜甚冷，跑到離海邊遠遠的地方，找一處橋凳接着睡。

當晚陪一位剛認識的江蘇鹽城的女子看海、踏浪、聽濤聲，還到石獅巖上賞月。這是我迄今爲止，惟一的一次豔遇。深夜的時候她回朋友家了。

二

一我的的日子，無情侶之牽絆，無兒女之勞形，頂灑脫，頂好，但處在時間的荒野裏，踽踽獨行，碰見過的風景，經歷過的事物，便縱有千種風情，無人與說，不免孤寂。

問世間情爲什麼物？獨自惆悵的時候，我也會琢磨這個深奧的話題。

身邊很多同窗、同事，在通過戀愛長跑以後，終因情意不合走向分手。當面我會說一些可惜的話，但其實，我以爲，要麼就是天註定不合早分早超生，要麼就是遊戲玩得過久活該沒有好下場。大學裏就有的愛情，在進入社會兩年後，若是還不走向婚姻，基本上便在走向消亡。

對於校園裏的男生女生而言，愛情用不着太多的顧慮，純粹是一場發乎情、超乎禮的遊戲。「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這樣肆意的愛情宣言，也只有那些不知社會深淺的人，才能說得出口，並且冠冕堂皇，彼此信覺得真。

但處在社會裏的成年人，知道什麼是對本身有利的。愛情的發生，每每始於盲目，但愛情的發展，會漸漸趨於理性。社會的生活很精彩，社會的生活很無奈，每一位初入社會的人，總會深入地經歷種種曲折與痛楚，從而慢慢地理解生活，慢慢地明白本身有什麼、要什麼、放棄什麼，包括情感需求。愛情很美好，但有時候，相愛並不能解決全部的問題。

張小嫺在《我和你的層次》一文中寫道：「你們層次相同，才能夠一塊兒進步。他明白你在作什麼，你明白他在作什麼。男人能夠下降一點本身的層次，女人卻每每不肯意。男人會用女人的美貌和青春來彌補彼此的距離，然而，對女人來講，男人的精神層次就是她愛他的緣由，她怎麼願意屈就？」、「一我的走遠了，就不可能回到原來的地方。」、「層次是無盡的，愛情卻有盡時。」明白這個道理，找什麼樣的對象，是否到了分手的時候，本身內心就應該有數。

不以婚姻爲基石的愛情，終因缺乏家庭責任感和生活共同體的約束，而曲終人散。婚姻，是一個更加沉重的話題。

關於婚姻，有一個詞叫「門當戶對」，狹義上強調家庭條件至關，廣義上是要兩我的情感觀念、價值取向、思想水平接近，這樣兩我的在一塊兒，才能夠平等相待，而不至於出現自卑或嫌棄。民國時期，有幾對曠世情緣的婚戀，傅雷與朱梅馥，錢鍾書與楊絳，錢學森與蔣英，是「門當戶對」的最好印證。

客觀而言，素質越高的人，對伴侶越忠誠，併爲維護婚姻付出更大的努力。雖然徐志摩一輩子都爲林徽因着迷，但他深深的愛着他的妻子陸小曼，極盡夫道，當陸小曼奢華無度時，他穿着帶有窟窿的袍子去北大教書賺錢。他倆的故事很悲情。我更欣賞美國前總統杜魯門的婚姻，杜魯門在16歲時開始追求貝絲，追了9年後，終於如願結婚，其一輩子爲妻子寫了1300封情書，這意味着怎樣一種忠誠與幸福！ 

普羅大衆，每每沒有很好的才情去維持情感的浪漫，也不善於處理婚姻中出現的種種矛盾，雖然說吵吵鬧鬧，也能過一生，但許多事情，剋制、優雅地處理，才能彼此歡心。情侶間的尊重，不在閒情逸致時，而是觀點相左時；夫妻間的恩愛，不在花前月下時，而是大難臨頭時。這須要很好的我的素質做爲支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這是蘇軾晚年悼念亡妻的詞句。婚姻的厚重，並非咱們這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所能體味。不敢妄議。

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我想象不出將來愛情婚姻的樣子。也許，我會一生孤單，青燈黃卷度流年。

▲攝於2012年10月2日清晨，安徽塔川

遊古徽州六天。把績溪、黟縣、歙縣的許多地都走了一遍。

有一晚，是在歙縣鮑家花園附近一處空地上過夜的，半夜冷醒幾度。因爲地處偏遠，早上五點起行，走路近一個小時，去到縣城內坐公交。

三

秋天的夜，甚是涼爽，到附近廣場跳青年廣場舞的人多了不少，許多春天出現、夏天消失的人，都重回了，我因諸多事情纏繞，反而不多去。

有幾晚去廣場，見到一位消失了大半年的女子，她已是一個腆着大肚子的孕婦，不參與跳舞，只在場外靜靜地旁觀。之前她跳廣場舞時，老是一臉笑容，但現在身懷六甲的她，卻神情嚴肅，眉宇間凝着一股哀愁。我從沒見過她的男人，她一直都是獨自來到廣場，她的婚姻彷佛並不幸福。

一個女人，滿懷色彩斑斕的憧憬，幾經挑選與被挑選，最終嫁給她認定的男人，走入婚姻的圍城，可是，過的生活，未必就如當初她所期待的那樣，甚至與期待的截然相反，因而日子在「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嗟嘆與屈就中度過，但又能怨誰呢？那個男人？仍是本身？

圍城以外，不少人還在挑選對象，從起初的注重外表和財富，到後來的注重內涵和品位，再到期待二者最好兼得，結果在幻想與期待中逐漸淪爲剩男剩女。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如願找到靈魂伴侶，但也有可能，最終找一位湊合着過的生活伴侶。

我想到了「資源」這個詞。一個女人，不只是一個個體，更是一個資源池，包括了性資源、生育資源、情感資源、勞力資源以及能力資源，能知足一個男人的種種需求。反之亦然。人類的本質，是爲了爭奪資源。一個女人在那裏，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把她的肚子搞大，不是你，就是他。

人生是一個尋求資源的過程，每一個人都力求知足本身的種種慾望，而全部資源的獲取，都須要付出代價。愛情、婚姻如此，工做、職場亦是如此。

就任場而言，每家公司都有一本難唸的經，每份工做都有自身難言之苦，就看你接不接受、忍不忍受。

▲攝於2012年11月4日傍晚，浙江千島湖

遊千島湖兩日半。千島湖景區遊玩，是要坐遊船的。我花了不少時間在景區外圍行走。

此程中，我看到的最美的風景，是在景區以外。這給我很大的啓示。在後來的旅行中，我愈來愈重視路途的、非景區的風景。

四

時間追溯到2013年11月25日，我進公司的第一天。臨下班前，當時的研發老大寧工說要讓我加班，還說，之後一段時間裏，可能都須要加班。我說沒問題。因而今後開始了長達四個多月的加班歷程，天天加班到晚上九點、十點，曾有半個月，加班到凌晨一兩點，早上八點半照常到公司開門、上班，雖然很累，但感到殷實。

我進公司時，公司才成立一個多月，招兵買馬，到處洋溢着創業的激情。那時每一個人都任務艱鉅，全體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要在春節先後作出產品雛形。那是一段光輝歲月，你們都鬥志激昂，一塊兒去吃晚飯，一塊兒加班到夜晚，日日如此，每一個週六也加班。

智慧城市智慧社區，這是一個新興領域，少有現成的方案和模式學習，須要公司探索。像許多創業公司同樣，公司在產品設計上，思惟過於發散，企圖集大成，什麼功能都想作，結果連一些基礎的功能都沒作好。在市場推廣方面，也一直沒有結果。

五月初，公司發生了一次「政變」，因爲一些很複雜的緣由，公司由獨立自主的創業公司，變成了一個股東所在大公司的附屬子公司；公司性質、組織架構以及管理方式，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公司之前所作的一切成果，基本被抹消；公司的創始人林總被迫下野，新老闆無卻暇顧及公司，公司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裏，一直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日漸式微。

寧工在四月下旬請了一回長假，五月初回到公司，和新技術總監交接後，便離職了。我想大概與其能力受到質疑有關，也與其對公司失去信心有關。平心而論，寧工是純技術型的工程師，缺少管理能力，也沒有魄力，並且熱衷於追求新技術，在架構設計與技術實現上，有過不少搖擺的想法。不過，其爲人隨和隨性，幹勁十足，是大夥心中的一位好大哥。隨着寧工的離開，再加上公司形勢的轉變，初創團隊士氣低落、逐漸走向瓦解。

寧工在職期間，項目管理的工做，由產品的Mandy承擔。Mandy姐是東北人，爲人豪氣爽朗，頗有號召力，是團隊實際上的靈魂人物。她坐在我右側，其愉快熱情的工做態度，和嚴謹幹練的工做做風，對我有很大的影響；我特別佩服她常常中午不休息、晚上加班到十點、半夜兩點還能發微信，真是一條女漢子。公司政變後，組織構架於六月初進行調整，產品中心被撤銷，Mandy姐決定離開公司。Mandy姐的離開，意味着公司前世的結束。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最初的兩位開發工程師、公司聯合創始人副總經理、第二任技術總監、行政人事總監，還有和我關係最好的測試工程師Rachel姐，都前後離職；另外，前臺、企劃經理、營銷人員、產品經理，均有離職。一不留神，我竟成了公司六元老之一。公司在劇烈動盪中，完成了一次人員更新，今後進入後迷茫時代。

九月份下旬，公司仍然不明確要作什麼產品，爲節省開支，老闆決定裁人，因而本來就人數很少的小公司，一會兒只剩下十二我的，兩百平方的辦公室，顯得異常冷清——後來老闆的一家分公司搬了進來。走的人，實際上是一種解脫，留下的人反而受折磨。十月初，我提出離職，一來對公司感到失望，二來考慮到本身的職業發展，但因爲種種牽絆，最終仍是留了下來。靜觀其變。

我在公司的工做雜而廣，大到服務器虛擬化運維，中到辦公室網管諸事，小到早上到公司開門開空調燒開水，全都是我一人在作。進公司的第二個星期，我買了一個音質好音量高的音響，放在桌面上，晚上加班的時候，會放一段時間的音樂，整個辦公室都音樂縈繞；每週還會找一個晚上，在其餘同事走後，看動漫《海賊王》最新的一集。在公司的諸多活動中，我是現場攝影師，很是活躍的一分子。另外，因爲住得離公司近，走路二十分鐘，很多週末我都跑到公司上網。說內心話，正因如此種種，我對公司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公司年初時流行「師徒文化」，寧工是個人師傅，但因爲他是開發出身，對系統集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許多技術、方案他只說需求，後面全憑我本身研究實施。在當時簽署的《導師帶徒協議書》中，寧工對個人工做進行了籠統的規劃，按裏面的內容，四到六月份，要到生產環境中進行網絡規劃與實施，六到九月份，將負責網絡系統的運維和售後支持，以及雲計算平臺的優化研究。然而，隨着公司形勢的急劇降低，那協議書的內容，終是一紙文書。

尤記得一月初年會時的熱鬧，那時領導們躊躇滿志，夥伴們意氣風發，席間就產品兼容性和開放性，進行了「餐桌與食物」的精彩論辯。那時公司還有過一次開年大會，宣講公司的三年宏偉藍圖，大有氣吞天下之志。一晃，日子已經走到了年末，當初的那班人都已經不在，當初的那些暢想都已隨風消逝，就連曾經有了些模樣的產品也已被歲月塵封。

公司曾經給我許了一個輝煌的夢想，可是，後來，它把這個夢想踢開了。近半年來，我作的事情日漸偏離系統集成，過得飄忽起來，前半年累積的技能和競爭力，眼看着從指尖流逝。留得住的人是由於自己就留得住，留不住的人終究是留不住，我仍是要走的。

在公司裏，我曾把本身想象成開國大將趙子龍，馳騁沙場，身心都在沸騰。現在，往往午休醒來，望着寥落的辦公室，腦海中會閃過不少過去和戰友們患難與共的畫面，那是一個短暫而蓬勃的春天。

▲攝於2013年4月1日傍晚，江西婺源

遊婺源縣五天半。婺源縣有不少景點，我一口氣玩了一半。前面三天有騎車，騎行約50千米。

有一晚是李坑景區出入口前面的停車場偷偷的搭賬篷露營，今後開如了往後的露營生涯；另有一晚是在江灣村子一處亭子裏過夜。

五

十一月份，花費9000元，參加了VMware的VCP認證培訓，日子所以過得頗爲緊張，聽課、啃教程、作實驗、背題庫，高強度的學習，歷來都是艱苦，一如喋血的高考。

這種感受，在2013年春夏之交有過一回，那時參加的是紅帽子的RHCE認證培訓；再往前，2010年的秋天，參加了思科的CCNP認證培訓，那時上的是晚班，從上海普陀區怒江北路到徐彙區漕寶路，須要先坐公交再轉地鐵，耗時近一個半小時，下課後返回到宿舍已經是夜裏十點半，印象深入。

算下來，畢業後在技能培訓與考證方面，已花費兩萬餘元，花得有些心疼。參加培訓的企圖，固然也是爲了在換工做時多一個籌碼，但事實上，培訓和證書，並沒給我帶來任何直接的好處。我一直認爲，培訓是一回事，考證是一回事，工做又是一回事，若能找到三者的平衡點，那是萬幸。學習最大的收穫不是技術自己，而是基於技術的更高維思惟模式的造成。

參加培訓的一大好處是，能獲得專家級的指導，不管是學習的內容，仍是實踐中的一些經驗，假若本身一我的琢磨，每每會走不少彎路，而且常會避開艱深的內容。另外一個好處是，能接觸到不少同行，瞭解彼此的工做狀況，拓展對行業的認知，還能從其餘學員身上得到動力。就此次培訓而言，許多學員都是三十多歲的長輩，其中有兩位是從東莞過來上課的，還有一位是從長沙趕來的，我就以爲，原來這麼多人，到了中年，都還在拼命學習，我不能不努力。

我喜歡爲聽課而奔波的感受，那是一種像讀書時代同樣，滿懷激情與理想，又有外界壓力——至少要對得住那一筆錢——的學習狀態，心裏會所以而莫名地激動。但更多的時候，在平常生活中，須要自主學習，尤爲是非專業知識。

關於自我學習，實在慚愧，這些年，玩心重，書讀的少，也缺乏深刻研讀的精神，和持續學習的毅力。然而，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比我優秀，卻比我還要努力的付出。

十月下旬，Facebook總裁扎克伯格到清華座談，在現場全程說中文，驚爲天人。這位大我兩歲的美國富豪，於2010年開始自學中文，四年時間便基本通透。才學、能力方面，我自是不敢跟他比較，但毅力差那麼遠，實在是恨己不如人。2010年下半年，我在上海從事機房現場維護期間，作得最多的工做，是安裝服務器操做系統，有不少的時間都是在等待中度過，便用來背英語，業餘時間也有背，五個月下來，把《阿甘正傳》的電影腳本背了將近一半，看着電影，就能口語同步對話。但換工做後，沒能如願進入歐美外企，而是進了一家苦哈哈的小公司，學英語的勁頭便斷了；一年後，又換工做，進入一家中日合資的企業，花時間去學習日語，英語的學習便完全斷了。直到今年夏天，想到往後要去歐美遊歷，才又開始英語的學習。

十一月底，石進鋼琴音樂會，在深圳音樂廳演出，我懷着崇敬之情去觀摩聆聽。石進是一位網絡工程師，算是個人同行，大我五歲，他在21歲的時候纔開始自學鋼琴，24歲進行音樂創做，業餘時間用音樂去記錄他的愛情和生活。他的鋼琴曲，有一種遊離不定的淡淡的惆悵與哀傷，在這個落寞的秋天，給予我很大的撫慰。我在上海工做時，曾買過一把吉他，練習了一段時間，積累了一些基礎，但後來，因爲工做繁忙，便中止了學習，以致荒廢。如今吉它放在東莞父母家中，往往過去，並沒心情把玩，我以爲有必要把它帶到深圳來，它是個人一個夢。

大學畢業後，面臨一個最殘酷的事情，就是要接受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領着微薄的薪水，住着狹小的窩居，用着廉價的生活用品，過着朝九晚五的打工生活。許多人都知道英雄是偉大的，一開始也有成爲英雄的氣慨，但看到凡夫俗子最容易、最不費功夫，最後終於便成了一位普通人。

人近三十，大局已定，再也不期望本身有朝一日，成爲學富五車的才子，或是腰纏萬貫的富人。可是，仍是有必要保持一顆熱愛學習、積極進取的心。所謂要過精彩的人生，就是要不斷地提升本身的能力，實現心中一些小小的夢想。時光悠然地從敲鍵盤的指縫間滑過，當夢想褪色到懷念，還能祈禱上帝給予一雙會飛的翅膀？

固然，生活其實也能夠不用太努力，牛就那麼靜靜的活着，最終也能成爲一頭老牛。

▲攝於2013年6月9日清晨，浙江永嘉

遊永嘉縣五天半。此行主要是遊玩楠溪江一帶的山水，另外看了茗嶴梯田。

有一晚是在大若巖附近的籃球場搭賬篷露營；有一晚是在石桅巖附近的山谷中搭賬篷露營，夜雨，早上看到雲霧縈繞的山景。

六

上沙村、下沙村，合稱上下沙，是深圳市福田區遠近聞名的城中村之一，人口密度很是大。我住在這裏。

最近被迫搬了一次家，由下沙街的北邊搬到南邊，緣由是，以前宿舍所在的農民樓，屬於上沙城中村改造一期的範圍，將要被拆除。

如今租的小房間，屬於簡單裝修的空房，位於四樓，12平米，房租1000元/月，管理費60元/月，再加上水電費、上網費，每月差很少花費1200元。相比以前的宿舍，多了兩平米顯得寬敞一些，周邊環境及地理位置要好一些，而且如願有了一個獨立的廚間，也算是居住條件升了一級，儘管依然卑微。

以前的宿舍由上一家租戶轉讓而來，帶有牀，沿用了，現在這個宿舍，在入住前空無一物，因而做了精心的佈置，爲節省空間，不要牀了，打地鋪，但添置一張摺疊沙發。地鋪的一頭靠牆，另外一頭橫着沙發；地鋪靠牆的一邊立了兩個書架，上面放滿了書，另外一邊，先是兩平米的活動空間，再過去是衣櫃和電腦桌。整個佈局，顯得簡約而精緻，兼具臥室、書房、健身房的功能，我很滿意。

距離下沙文化廣場更加近了，這也使我高興。下沙文化廣場有一個「歡樂海洋廣場舞」，基本上天天晚上都有舉行，面向的是中青年人，舞蹈和歌曲的內容都青春活力。自今年春起，我便很積極地到廣場跳廣場舞，與其說是一種鍛鍊，毋寧說是一項有益身心的娛樂活動。

上下沙正在改造中，工程浩蕩的京基濱河時代廣場即將竣工，但目前仍然以農民樓爲主，樓高通常爲九層，樓與樓之間幾乎靠在一塊兒，人往小巷裏走，擡頭看到的滿是「一線天」，感到壓抑。上下沙與附近已經改造過的石廈村相比，可謂俗不可奈，但在市區內，我目前收入的只容許我住在這樣的環境，既來之，則安之。

一樣的房租，在關外能找到面積大一倍的房子，但我這幾年內不會考慮，我認爲，只有住在市區，才能深刻到一個城市的靈魂。大學畢業剛到上海時，工做、生活都在浦東新區金橋鎮華爲上海基地一帶，較爲偏僻，交通多有不便，風貌像三線城市，以致於質疑本身到上海漂泊的意義。後來工做、生活都轉到繁華的南京西路旁，再後來，去上海的金融心臟陸家嘴上班，在那兩年半的時間裏，上海向我逐漸展開了一幅華麗驚豔、波瀾壯闊的城市畫卷。我才深入的理解上海的歷史意義和現代意義，由衷地熱愛上海。

不少時候，是你融入一個城市生活，城市才融入到你的內心。因爲住上下沙，能很方便的去深圳市區的各大公共場所。實際上，這一年來，我很積極地走訪了市區內的不少公園，也花了很多時間穿梭在市區的大街小巷，看到了高樓密佈之下，深圳閒情與趣致的一面。著名的紅樹林是去的最多的地方，從下沙騎車過去只需十分鐘，曾經一度每一個週末都騎車去一趟，鍛鍊身體之餘，還能感覺海風、看夕陽照紅深圳灣。深圳最優秀的公共場所市民中心，從下沙騎車過去須要三十分鐘，坐公交是十五分鐘，夏天的時候週末常到那裏去，白天在圖書館裏看書享受空調，晚上在廣場上看賣唱樂隊表演，興致來時還能夠爬一旁的蓮花山。往往作這些事情，我就以爲，大城市是要用來享受的。

國慶節假期，花四天的時間，環深圳騎行了一圈，行程很艱苦，但我看到了一個多維度的深圳。深圳關外的城市建設確實遠不不如關內，但個別園區、社區仍是至關的有品位，就市容市貌而言，關外的西部、北部像是熱火朝天的大工廠，但東部是至關的明靜清幽，而大鵬半島則是空曠怡人。每一個城市，就是一個小國，存在不少的層次。深圳有現代先進的一面，也有落後破舊的一面，當把一切都看在眼內，對這個城市，便能寬容地對待。

11月29日，深圳第三屆舒適閱讀夜，在市民中心書城舉行，當天書城通宵營業至第二天早8點，全部圖書6.8折。這次舒適閱讀夜以「閱欣賞，悅心賞」爲主題，圍繞「閱讀+學習+生活」，開展了一系列的節目。這種極具活力的文化狂歡活動，全國目前只有深圳在作。我到現場呆了一整宿，次日早上離開的時候，帶回一捆書，花費280元，這是折後價。

我本前後邀李姑娘、張姑娘一同前往，但因各自的不便，都把個人請求謝絕了，其實，真沒太多的想法，就是想找喜歡的人一塊兒讀讀書，感覺深圳這座城市的魅力。

我熱愛遠方，也熱愛周邊。我能夠帶喜歡的姑娘去任何一處她想去的地方，我也可讓她喜歡上她所在的任何一處地方。

▲攝於2013年8月4日傍晚，江西三清山

遊三清山一天半。這是陪母親遊江南的行程之一。

當晚和母親地山上賓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邊露宿，席地而睡，沒有露營裝備、連張毛毯也沒有。當晚的銀河，闊闊的一條，璀璨眩目，就在咱們眼前高掛。

七

令我傷心的是，張姑娘說她不喜歡深圳，打算往後回廣州找工做。

張姑娘到深圳，是一件偶然而倉促的事情，隨一位導師在一所高校裏實習，生活、工做都在校園內，不多出校門。因爲在深圳走的地方還很少，她眼中的深圳，與我眼中的深圳存在差別，在她看來，深圳除綠化和空氣不錯外，其餘的都不太滿意。

張姑娘以爲深圳壓力太大，比廣州大。畢業論文、實習，還有找工做，我能夠想象她的壓力有多大，心有多累，當年，我就是在這種焦頭爛額的狀況下，把想和她談戀愛的念頭拋到腦後。壓力實際上是相對言的，視我的的狀況而定，我想有不少在廣州工做的人，壓力比在深圳工做的人要大。

我對廣州不熟悉，就我對城市的認知來看，廣州因爲本地人比較多，生活味要多一些，人在其中容易有安家感，而深圳是移民城市，商業氣息濃，你們都向着錢來，心難以安定。但做爲大都市，深圳也很注重構建本土文化，積極地鼓勵並開展各種社區活動。

對於張姑娘近期的壓力感覺，我不知道該如何幫她緩解，我本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人在不一樣的城市，會成就不一樣的人生。人生是一個選擇的過程，全部選擇的後果，惟有本身承受。有的選擇是錯的，也有不少選擇，在選擇的時候是對的，但在日後的日子裏，因爲沒處理好出現的各類事情，以致於認爲本身當初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我大學畢業後，若是沒有選擇去上海發展，而是留在惠州工做，並積極的追求張姑娘，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幸福的結果，可是，我知道選擇去上海是對的，在上海的三年，是我一輩子中，最炫麗的一段歲月，我沒作好的是，這幾年疏於與張姑娘聯繫，在她考研成功時，都竟沒致祝福。

剛畢業那兩年，忙於工做，經濟也拮据，到底沒邀張姑娘至上海遊玩過一回，等後來有錢有時間，卻又沉迷山水只顧自娛；今年秋天，她終於如願去了一趟上海，我卻已不在上海，我才記起，我在上海少作了一件事情。

實在是一度把張姑娘忘了，現在風再起時，我聽到了花落的聲音。

▲攝於2013年9月5日清晨，遼寧鴨綠江 

2013年9月到11月期間，獨自一人，經過徒步加搭車的方式，始於遼寧丹東，終於內蒙古呼倫貝爾，實現了東北邊境自助旅行的夢想。歷時兩個月，花費八千餘元。

這是出發後的第一次露營，在鴨綠江。江的對面是朝鮮，夜裏，傳來陣陣朝鮮話和狗吠聲。

八

當李姑娘跟我說，她可能要比我先離開公司時，我感到很心慌。

公司成立一年又兩個月，至今還沒成形的產品，也沒有收入，這與李姑娘本沒有任何關係，但老闆卻在她轉正時沒簽合同、不給轉正工資。公司宏大的失敗，竟然要讓一位職位低微的員工來承受。李姑娘很生氣，有了要辭職的念頭。

這兩個多月公司沒事可作，你們都落得悠閒，之因此留下來，是由於臨近年終，求個安穩。12月份找工做，機會應該不多，1月份可能會好一些，能夠考慮；但工做到春節，再跳槽，會是更加不錯的選擇。李姑娘心情起伏良久，最終，暫時，仍是留了下來，但她說她的心已經不在了。

雖然我衷心地但願李姑娘能去到一個更好的公司，獲得更多的鍛鍊與成長，但她的留下，對我而言，還是一件值得寬慰的事情。和喜歡的人多見一天，便多一天歡喜。我終於理解，爲何迷戀林徽於是終身不娶的金嶽霖，願意與梁思成林徽因夫婦比鄰而居。

對於李姑娘近期的心裏鬱悶，我不知道該如何幫她分擔，我本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

早在7月份，公司形勢劇變，初創人員基本走光的時候，我也想要走，猶豫好久，8月初好友 Rachel姐離職時，我終究仍是選擇留下來。考慮的因素不少，最觸動的一點，是李姑娘的入職。其實我是衝動爲紅顏，結果這一留，即是近半年。

10月初，請辭過一回，領導不讓走，礙於滔哥的情面，出於義氣，繼續留下，但說到底，我想仍是由於有李姑娘在。公司後半年的日子，雖然平淡，遠不如上半年精彩，但因飄動着李姑娘的身影，我仍以爲是一段美好時光。

有一回，夢見李姑娘忽然辭職，不翼而飛，我在詭異的場景中，登山涉水處處尋找，後來在懸崖邊一個大水池旁，終於見着了她，激動得從夢中醒來。

秋天來了，秋天又去了，秋風終究吹不散我那萬水千山的心情。

▲攝於2013年10月25日傍晚，內蒙古呼倫貝爾大草原

這是東北邊境旅行臨近結束的時候。金賬汗景區一帶。荒蕪人煙，滿眼滿是寒雲枯草。

附近沒有民居，景區的工做人員收留了我，讓我睡在保安室。次日，整個草原被一層厚厚的霜覆蓋。第三天是個人生日。

九

元代大麴家馬致遠，曾在一個蕭瑟的秋日，悲吟：「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馬致遠眼中的風景，現代的我難以看到，但他的心境，此際的我，是一模一樣。雖然很喜歡深圳，但在這個富麗繁華的城市裏，總感受本身是無根的浮萍，不知何處是歸宿。

年幼的時候，只以爲風和日麗，世界美好，哪裏知道周遭驚濤千尺？哪裏知道父母那一代人的興衰沉浮，經歷了許多煩惱憂愁？現在親歷，真個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客居上海時，年紀尚輕，只顧着眼前玩樂，未曾考慮之後生活。現在身在深圳，奔三的歲數，想一想那些高不可攀的富裕和日後艱難的日子，內心就不禁得感到彷徨。

秋天事後，冷寂的冬天來臨，大地一片灰暗，就像一張積年的黑白照片。重彩濃抹的春天終會到來，但我不知道這個冬天會有多長。

▲攝於2014年10月2日傍晚，深圳觀光路

2014國慶期間，花了四天時間，環深圳騎行，途中玩了不少地方。

有兩晚騎通宵。回憶很美好，但過程很艱辛，熬了過來，今後深圳成了我最刻骨銘心的城市。

結束語

世界仍然忙碌，死去的人往天上走，出生的人一一落地，活着的人尋求資源。

人生於世，無非成家、立業二事。十八歲時，青春蓬勃，我相信本身能征伐世界，在戰馬背上帶着窈窕的姑娘歸來。現在二十八歲，青春正逝，我騎着一匹瘦馬，追逐着十八歲時的夢想。

SQ  2014年11月—12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