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爲什麼離你愈來愈遠

林鵬鬆住的北京市豐臺區的地下室被隔成117戶隔間房。不只如此,北京早高峯堵車,不算遠的路程林鵬鬆要走1小時40分鐘。堵車中他在公交車上小睡一覺。               面試

  根據北京市統計局和國家統計局北京調查總隊的數據顯示,2012年年末北京常住人口達2069.3萬人,比上年底增長50.7萬人,是北京近年來常住人口增量較少的一年。 學習

  在常住人口增量減小的同時,北京暫住人口也開始出現下滑趨勢。2011年,北京市暫住人口減小量大於常住人口增長量,顯示外來人口正在離開北京。 資源

  這些人羣中,有蝸居出租屋裏的大學生,有懷揣城市夢的外來務工人員,也有自食其力的個體戶。高昂的安居成本,巨大的職場壓力,並沒有競爭力的薪水,讓他們不得不對北京說「再見」。北京的樓繼續增高,他們卻離北京愈來愈遠。 im

  存款追不上房價 技術

  來自廣東的理髮師許先生是今年春節以後離開北京的,離開以前,他在北京朝陽區的一處高檔小區,租了一個三室兩廳的房子開理髮店。租房合同是數年前籤的,一個月6000元。 統計

  許先生僱了兩個小工,都來自南方農村,每一個人一個月2000元薪水。不太小工們幹活並不積極,給客人洗頭老是很快就洗完,而後看着許先生給客人弄髮型。許先生知道,小工們是想學技術,學會了另立門戶,不然也不會爲了這麼少的薪水待在他這裏。 數據

  這幾年開店成本不斷上漲,讓許先生有些力不從心,「從染髮劑到人工費都在漲,客戶不斷被新開的大理髮店搶走,」最後許先生店裏幾乎只剩下一些熟客,「熟客不能漲錢,甚至有些是免費的。」 異常

  壓垮他在北京開店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房租上漲。「春節前,房東給我打電話,支支吾吾,開始說我開店影響了鄰居,後來又說本身有親戚要用房子,最後拐彎抹角我終於搞明白了,房租到期了,房東要漲價。」許先生說,房東開出的新租價讓他不管如何也接受不了。 招聘

  「離開北京,是感受沒什麼但願。」本身租住的小區,房價這幾年翻了好幾番,從每平方米1萬多元漲到了4萬多元,可理髮的收費卻沒有上漲多少,本身的存款永遠追不上房價。「本來能買下一個臥室的錢,如今也就值半個衛生間,這麼幹下去永遠看不到頭。」 img

  今年春節,許先生帶着在北京出生的女兒回了好幾年沒有回去的老家。「在老家親戚眼裏,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成功人士’,在北京作生意,有本身的店面,其實我什麼都不是,永遠融不進北京的生活,也不可能作成大生意,更不可能在北京安下家來。」他發現,本身多年存下的積蓄,雖然在北京買不起房子,但在老家開一家大一些的臨街理髮店綽綽有餘,而老家縣城裏的中高檔理髮店並很少見。

  離開北京之時是今年3月,他最後一次看了樓下的房價,已經破了5萬元一平方米的大關。「但那已經和我無關了。」許先生說。

  沒有朋友的痛苦

  來自河北農村的張光利,高中畢業後來京打工。爲了謀生什麼都幹,當過保安,賣過衣服,還作過洗衣店店員,後來又去賣保險,最後一份在京職業是網吧裏的網管。

  爲了節省成本,他曾在豐臺南五環附近與別人合租了一間平房,夏天蓋得密密麻麻的出租屋異常悶熱,張光利就一我的在過街天橋上吹風,看着橋下的車來車往,每次都很想哭,想回家不幹了,但是又捨不得這裏。「給老家打電話,我都說我很好,其實只有本身知道是什麼滋味。」

  在北京工做了六七年,張光利換了四五份工做,「最大的痛苦是沒有朋友。一塊兒幹活的人就相處幾個月,過了春節就各奔東西了,」沒有朋友就沒有娛樂,「沒人陪我,也娛樂不起,生病了也無人問津。」

  張光利最喜歡用手機揚聲器放歌,有時甚至走在馬路上也這麼放着。

  他告訴記者,本身知道,不少城裏人看不慣他這樣,可是好像只有這樣作,內心好受一些。

  後來他的娛樂是去網吧上網,只不過都選在夜裏去,由於「刷夜」便宜。再後來,他還真找到了一份網管的工做,「其實用不上多少技術,就是到了飯點喊喊有沒有人買盒飯,機器的線掉了幫着插上……」

  今年春節,好幾年沒有回家的張光利回到了老家。「請小學同窗去鎮上吃飯,在小飯館裏看見菜單上菜價竟然還有個位數,大可能是十幾元,驚訝不已。四我的我上來就點了四個菜,四碗麪,同窗們瞪大眼睛看着我,結果發現上來的菜量太大。在北京,我下不起館子。」

  過了春節,張光利來到石家莊找工做,不過他發現,在石家莊的「藍領」薪水卻比北京少了不少。「在北京作保安,或者網管,比石家莊能多出一倍的工資。」不過,令張光利感到開心的是,和本身一塊兒幹活的有一些是同鄉,你們能聊到一塊兒。「有朋友。」

  北京像一個圍城

  在一家體育用品公司作銷售的安徽人陸巖興,是大學畢業後留在北京的。「在老家作一樣的工做,收入和北京差距不大,可是物價相差巨大,付出一樣的勞動能夠在老家買到更多東西。」他告訴記者。

  「春節回老家,我發現我倒成了同窗眼裏的‘失敗者’,很多沒有考上北京的大學的同窗都在縣城或地市裏買了婚房,我當年學習比他們強,卻在北京住合租屋。」陸巖興說。

  與此同時,陸巖興發現公司新聘人員的學歷層次在增長,「連咱們這種小公司,今年招聘竟然還有不少研究生應聘……就業壓力太大了,咱們這些老人,完不成任務也得走人。」

  最終,陸巖興從新定位了本身的人生目標,在北京「攢夠在老家買房子的錢就走」。他也經常和北京本地的同事聊起來在京生活的不易,但這些北京本地的同事也有諸多牢騷。由於本地居民買車也得搖號,買房也限購,在買車和買房上,本地戶籍和交稅滿五年的外地人沒有太多區別。

  「他們說,你混不下去還能夠回老家,在老家‘吃瓦片’,咱們北京人才是最慘的,只能在這裏熬着,沒有退路可走。」每次想到這些,陸巖興也就釋然了。

  儘管有很多外來務工者最終選擇離開,但依舊還有大量人口懷揣着夢想涌入北京,北京人口總量依舊在增長,人口總量從2010年的1961萬人增加已經到去年的2069萬人,而且還在繼續增長。京津冀地區的人口承載能力已經接近頂峯,人均水資源佔有量也已遠遠低於國際嚴重缺水標準,北京一地的人口數量早在數年前就已突破2020年的規劃上限。

  「看着公司招聘時候,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來面試,每一個人都對北京抱有夢想,也抱有恐懼。在樓道里,我感受本身就像下了戰場的老兵,冷冷地看着他們,看着他們即將爲北京的生活耗盡青春。」陸巖興告訴記者,他已經快要攢夠在老家購房的款項,剩下的事情,就是在老家找個媳婦,結婚,「北京像一個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裏面的人想出去。」

  惟一讓陸巖興猶豫的,就是老家的生活遠不如北京多姿多彩,「別的不說,就連肯德基和麥當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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