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梗，道歉，別人的見解

最近，爲記念阿波羅11號登月50週年，一位名叫 Chris Garry 的用戶上傳了阿波羅11號項目的部分源代碼。這些代碼從 MIT 科學博物館的印刷本電子化圖片抄錄改編而來，並由兩位 MIT 科學家 Paul Fjeld 和 Deborah Douglas 完成整理： chrislgarry/Apollo-11 。

但此事卻引發了一些波瀾，一些中文的「玩梗」性質的 issue 出如今了項目中，使得該項目 issue 區的前幾頁儼然成了中文論壇的灌水區。

對於這一現象，國內不少科技媒體迅速進行了報道，主旨廣泛是批評中國程序員素質低的，有的甚至在標題中用上了「丟人現眼」這樣嚴厲的詞彙（ 丟人現眼……GitHub阿波羅11號代碼倉庫慘遭中文灌水 ）。

那麼事情究竟是怎樣的呢，中國程序員是否真的」丟人現眼「了呢？

該項目的全部者 Chris Garry 7月20日發起了一個 issue ：

Im currently working on the best way to deal with recent influx of issues. It seems there arent any features for dealing with this problem in bulk, so I submitted a feature request to bulk flag/delete in the UI (pretty sure it can be done using the API via a simple python script) and to limit issue creation etc. to accounts older than age X. Ill close this once we have a long-term solution. Unfortunately, those who want to watch our repository are being bombarded with nonsense notifications, so this is important. Its important to note that most of these issues are jokes which are ok, but this could become problematic if it gets out of hand.

他確實提到了 "being bombarded with nonsense notifications" ，而且但願可以找到批量處理 issue 的辦法，但注意最後加粗的一段， Chris Garry 彷佛是接受這些 jokes 的，目前只是擔憂或防止它們會失控。

下面他的這段 評論 則更明確的說明了他的態度：

dont worry, joking is ok! We get a lot of joke issues from English speakers as well. But if the issues contain violence, hate speech, etc, towards others, then we have to try to keep it peaceful. Although it is hard for us to know which issues in Chinese are jokes and which are hateful speech, because we dont speak Chinese.

從第一句話的語氣咱們能夠看出， Chris Garry 對玩梗的態度甚至是歡迎的，他提到英文的 issue 不少也是玩梗的，只是因爲他不懂中文，因此會以爲 "nonsense" ，他反對的是「仇恨言論」，困擾他的是他不懂中文因此不能甄別出其中的仇恨言論。

事實上， chrislgarry/Apollo-11 是一個以記念意義爲主的項目，代碼50年前就已經 archive 了，它的 issue 區基本上已經不存在「嚴肅的技術討論」這樣的需求了，這一點與去年的「 deno 學不動」事件是有本質區別的。我大體翻了一下，誠如 Chris Garry 所言，以前英文的 issue 除了零星的幾個「 XX 頁少了逗號」算是「技術討論」外，也都是相似的玩梗，好比這個 。畢竟能對航天制導的代碼談笑風生的人應該不會每天泡 GitHub （這是一個玩梗）。

至此，咱們已經理清了項目的全部者 Chris Garry 的態度。那麼到底哪些人是善意的玩梗，哪些人在發佈「仇恨言論」呢？

就目前的40多箇中文 issue 來看，玩梗的發起者每每言論比較善意，有些玩梗甚至還挺具備解構的深度的，好比這個 ，一唱一和間調侃了中國底層程序員的辛酸， Chris Garry 若是能看懂中文估計也會點個贊吧。

反而是不少站在道德制高點職責玩梗的人用詞欠妥：問候父母 、人身攻擊 、查戶口。他們用詞的粗鄙程度與他們的道德制高點造成鮮明極強的反差，使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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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程序員對該項目出現不少中文issue有本身的見解，不過他們的關注點是和中文媒體、道德職責者徹底不一樣的：

該項目的 contributor 之一 dwiyatci 認爲出現這麼多中文 issue 說明中國人更關注航天領域。他舉出了一個調查結果，顯示中國年輕人最想成爲宇航員，而歐美青年最想成爲網紅，言下之意中國科教興國是主流，歐美則反智橫行。這與不少中國人的刻板結論剛好徹底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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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程序員正在逐步走向世界，這一過程不可避免有些步履蹣跚。但從該項目中 Chris Garry 、 dwiyatci 的態度以及以前微軟員工對 996icu 的支持等事件，能夠看出，縱容有語言上的障礙，國外的程序員對中國的程序員的這些聲音，態度是歡迎、支持、尊重的。所以咱們中國程序員在遵照基本規則道德的前提下，也不用妄自菲薄、如履薄冰。

你講的梗，別人也會會心一笑。